民間凡人懷孕,會請大夫號脈保平安,在鬼界,請的可就是巫師。
巫師佔了一掛後直言:「鬼王殿下殺孽太重,這孩子怕是要遭天譴,不能平安出生,就算強行保胎,非死即殘。」
夫妻二人聞此噩耗,悲痛交加,於是踏遍三界尋求破解之法。這一求,就求到了南廬仙山,南厭離道家門下。
當時正值戰亂,人間瘟疫,顆粒無收,貧民悽苦,飢不果腹。
道家能力有限,南厭離道長便答應鬼王為他化解這一劫難,前提是鬼王要拿出大量的財力物力來接濟蒼生,多做善事,結善果,不可再造殺孽。
鬼王為了沒出生的孩子,便真的金盆洗手,停止一切染血的戰爭,依南厭離所言,潛心向善,救濟凡人。鬼後也開始每日吃齋飯誦經文為即將出生的孩子祈福。
可是這個趙河伯,卻是個野心勃勃的鬼。
常年跟隨鬼王東徵北戰,他殺戮心已極重,不讓他打戰就算了,現如今還讓他去救濟凡人?
好歹他也是一隻惡鬼。
君臣關係,因為此事常有矛盾,生了間隙。
最終,趙河伯口不擇言將鬼王惹怒。
鬼王雖沒有殺他,卻意識到他手裡權利太大,生出了想收回兵符的想法。
於是接下來的幾百年,鬼王和趙河伯明爭暗鬥,終於是撕破了臉皮,老話說的好,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趙河伯終是被鬼王打壓下去,沒收兵權了。
他落魄後滿腔憤恨,將所有一切都怨恨到鬼後的肚子上,也是還沒有出生的楚辭。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說不定現在的一切都還和當年一樣。
鬼界不是重視這個孩子嗎?
偏要他不能平安出世。
鬼後王宮本也是守衛森嚴,但王宮裡卻有活泉,活泉連著外面的暗河,對於趙河伯這隻大水鬼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將自己的犄角割下,化成了一把利刃,趁鬼王外出,連夜到潛入了鬼後王宮。
鬼後這時已經懷了楚辭幾百年,快要臨盆,小孩剛剛成形在她肚子裡,卻未曾足年,就被趙河伯生生的活剝了肚子,鮮血淋漓。
鬼後當場殞命!
聽到這裡玉洐君微微心驚,他常年在北海雪月宮深居簡出,純潔如皎皎明月,少有接觸這外界的齷齪事情。
北玉洐問道:「那小孩子呢?」
火焰懶洋洋道:「小孩當然活下來了,被趕回來的鬼王救了。」
「小孩可不就是楚辭嗎?不然他能好端端在歡喜殿享樂。」
火焰又接著道:「後來,鬼王也鬱鬱寡歡的辭世了,楚辭將趙河伯的靈魂禁錮在水下,永世不得輪迴。」
「又將石像刻成他的模樣受萬人踐踏,唾罵,以此紀念他咯。」
北玉洐略一沉默,低聲道:「天道輪迴,終究還是悲劇。」
聞言,火焰一笑,眼角淚痣飛揚,面上顯出幾分與年紀不符的狠戾,他冷漠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稀奇,畢竟仇恨是這世上最長久的東西,會世世代代傳下來。」
他是閻羅,殺人無數,雙手染滿了鮮血罪惡,早已見慣這世間醜惡嘴臉,倒是見了玉洐君這天真的模樣,他心裡生出了幾絲變態的惡意,像是見到太乾淨的白紙就想將它染黑一般的惡劣心理。
他嗤笑道:「師尊也不必掛懷,世間悲劇可真是太多了。歸根究底,還是當事人的能力不足造成的,若是自己不夠強,只有任人拿捏,乖乖認命的份。」
剛落話音,隨後就感覺有溫暖的手落在發頂。
火焰一怔,緩慢的抬眸,暗河在身後靜靜流淌,無數暖色的花燈在水中飄蕩,映的玉洐君眉目也溫上了一層暖色,他望著火焰輕聲道:「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