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傷害他,欺騙他,背叛他的時候。
那麼乾脆,那麼決絕。
現在又來假惺惺的來做什麼姿態?
火焰眯眼問:「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硬的不行來軟的?
把他一次次當傻子嗎?
北玉洐搖頭道:「不是,吟之……我是真的想給你道歉,我,做錯了很多事,是我錯了。」
火焰打斷道:「不必了,本尊不想聽。」
「你回去吧。」
換做以前北玉洐可能真的就這樣走了。
他是那樣內斂,自尊深重,可他在這一刻又想起楚辭說所的那些話。
火焰是愛他的。
這人只是披上了一層兇惡的皮。
於是素白的衣袖口,猶豫的伸出手。
堪堪,輕輕的扯住了火焰的一個衣角。
簡單的一個動作。
卻讓火焰僵住。
他有些詫異,沒想到北玉洐會主動示弱。
這人雖然瘦弱,但是脊樑一向是挺立的,那怕淪落至此,也從未透露出一絲脆弱,他的愛恨,情緒,都是那樣內斂。
以至於此刻火焰有些愣神,像是被什麼東西巨大的衝擊,無端生出一些無促,竟不知道接下來北玉洐要做什麼。
他聽見北玉洐輕聲道:「吟之……我不想回去,我不太舒服。」
火焰強壓下心頭的異樣感覺,才裝出風輕雲淡的模樣,開口嗓子卻啞了,問:「哪裡不舒服?」
北玉洐點了點後頸。
那裡微微紅腫,有一枚蓮花暗印。
是火焰給北玉洐種上的血蠱。
火焰回身,將北玉洐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湊近去看後頸的印記,往常他一靠近就要退縮的人,今日居然沒躲。
這個舉動,無意中取悅了火焰。
他貼著脖頸,熾熱的呼吸噴在瑩白的面板上,引得北玉洐微微戰慄。
偏偏火焰還覺得不夠,將熾熱的大掌也貼了上來,摩蹭著問:「是不是這裡?」
九尾血蠱霸道,能控制人心神。
施術者能完完全全將中蠱者控制在鼓掌之中,這並不是開玩笑的話。就像是一個人吃下了劇毒的慢性藥物,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定期吃解藥,不然便會痛不欲生而死。
血蠱也是一樣。
他需要施術者的安撫,不然便會躁動。
北玉洐覺得燙人,潔白的耳根紅了一片,這才道:「癢。」
氣溫也燙了三分,還沒等北玉洐反應過來時,他已被火焰制在懷中,「沒事,我給你看看。」
夏季的衣物單薄。
北玉洐身上還透著淡淡的雪浪味。
兩人太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火焰無端生出些欣喜的感覺,他試探的去解他的外衣。
北玉洐居然還是沒有躲……
只是抬眸,淡淡的望著他。
這下呼吸全亂掉,他將人抱起來,坐回椅子上,埋首間貪婪的呼吸他的氣息,「會有些不舒服,你忍著些。」
血蠱是巫蠱之術,倚靠消耗中蠱者的元氣,對身體傷害極大。
再加上北玉洐本來就有傷在身,無法自我調節,幾乎每次血蠱躁動,都能痛的他冷汗淋漓,高燒不退。
火焰撫摸著北玉洐的後頸,微微催動靈力。
後者只覺得脖頸後一熱,往日浮腫脹痛的印記彷彿安靜一瞬,然後酸脹的舒適感覺漸漸擴散。
他忍不住靠在火焰肩頭,脆弱又可憐。
像個被欺負慘了的人。
火焰吻他的發心,「不痛了,師尊……」
這枚血蠱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