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麼東西?」紅鳶問他。
卻見北玉洐又偏過頭,湛藍的眸裡一片猩紅,卻沒有半分畏懼,「這就忍不住了?」
紅鳶:「看來月公子也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現如今火焰不在城中,誰還能救你?看你這幅連喘氣都喘不上來的樣子,最好對我恭敬點,免得我下手沒個輕重,一個不小心就把你弄死了。」
「你敢嗎?」
北玉洐聲音如沙啞殘葉:「南廬雨夜我沒死,你很失望吧?」
紅鳶含笑,「哦?月公子知道了,焰尊主告訴你的?」
「你自負做事縝密,卻沒料想到我看見了殺手的刺青,正是你妖族的字紋。」
紅鳶點頭:「的確,是我,我想你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以才在那晚帶火焰去了青丘,只是月公子命大,這樣都沒死。」
「你沒想到烈章會來救我……」
紅鳶:「你說那個妖族的叛徒?對,倒是沒料想到你與他之間有過一面之緣,烈章敢背叛著我來救你。倘若沒有他,你那晚必死無疑。」
北玉洐咳出血,憤恨的對她對視,「三千深海宮的結界是不是你給火焰開啟的?」
紅鳶:「是。」
北玉洐:「鎖妖塔內是不是你帶他進的時梭和夢寐的結界?是不是你告訴他龍肚之事。」
紅鳶:「是。」
「陵王郡巫蠱是不是你的傑作?」
紅鳶:「是。」
「熒惑妖星,是不是你?」
前幾次紅鳶都回答的非常乾脆,問到這裡,她卻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也不是。」
北玉洐:「什麼意思?」
「好了月公子。」紅鳶打斷道:「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都痛快回答了,你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
北玉洐:「你想做什麼?」
紅鳶俯下身,蒼白的手從暗紅的袖口探出,冰冷如蛇般碰到北玉洐的臉。
「你很聰明,很多事都被你猜對了,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不是不敢殺你,而是暫時不能殺你。」
北玉洐:「你想拿我牽制火焰?」
「月公子,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何須這樣做?我本就是巴不得你死的,不然也不會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她聲音裡透著層層陰冷,「你搶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卻偏偏不珍惜,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北玉洐燒的一片混沌,混亂之中尚且未深想她剛剛的意思,只是憑著本能意念繼續問:「你做了這麼多事,一環扣一環,如此縝密,想必你計劃已久……你是想借火焰的手,讓妖界在這亂世中分的一杯羹?更或者,你想做這三界的共主?」
「不想。」紅鳶不屑的笑,「白祁那個位子有什麼稀罕的?」
「那你……究竟所為何求?」
「月公子聰慧,想的卻太複雜了,要殺人,要害人,哪裡需要什麼理由?就像當年罪之戰,東絕和九尾族又做錯了什麼?也許我只是閒著無聊,覺得好玩而已?」
紅鳶俯下身,看著北玉洐憤恨的眼神,緩慢道:「不過曉閣中人一向有問必答,若是非要問我所為何求……」
北玉洐微怔。
突覺背脊爬上一陣寒意。
「我倒是想起來,曾經誇過月公子這雙眼生的好。」紅鳶笑著,「可惜它,好看是好看,空有珠目,不識善惡,不辨對錯,留著作甚?不如給我……」
北玉洐冷汗淋漓,終於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猛然想躲開她的手。
紅鳶似乎很滿意他眼底的恐懼驚駭,「你的命,留著有些用處,不過我等的太久了,這雙眼就當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