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九京之境,往日空靈的天空昏沉,繁華街道四處空蕩,連仙界的神息都殘留無幾,像是荒蕪死境。龍城內的景象更為慘烈,不比地上的戰場好上多少,天族士兵們竟然在互相廝殺……到處都是鮮血,曾經戒備森嚴的龍城,如今火焰他們一行人前來竟沒有人阻攔……
楚辭細看了兩眼,冷聲道:「這些天族兵都被蠱控住了。」
這一幕和當初在陵王郡時一模一樣!
火焰神色冰冷,腳步卻急切,「我知道紅鳶在哪裡了。」
凌霄寶殿——
這裡本是整個三界最神聖莊重的地方,此刻卻布滿妖邪之氣,萬福階流淌下鮮血匯聚而成的紅色小溪,殿外無數被巫蠱所控制的傀儡在廝殺,形容不出的怪異荒誕。
金殿內,九霄雲龍盤柱,氣派的金頂卻破了一個大洞,四處狼藉,這裡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紅鳶輕抬素手,慢悠悠飲茶,周圍都是血腥景象,她卻彷彿渾然不覺。
她坐在正中,龍頭泛著圓潤的折光。
那是白祁的龍座!
自奇格三界開闢以來,除了龍族,從來沒有人坐上過這個寶座,她卻閒散的像在自家椅子上般悠然自得。
而更另人震驚的是,她腳下踩著一具屍體。
鮮紅的血汙濁龍袍。
待眾人看清楚,這個人居然是……白祁!
區區妖族,坐在了這三界最權威的寶座上,踏著三界帝君的屍體,她……怎麼敢?
火焰咬著牙,極力控制住體內的魔息,血紅著眼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紅鳶……你把白祁怎麼了?」
紅鳶聽見他聲音才抬頭,慢悠悠的放下茶,不耐道:「等你好久了,焰尊主來的太慢了。」
火焰一字一句道:「我問你……你把白祁怎麼了?」
紅鳶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地上,聲音發笑:「殺了。」
「若是要聽詳細一點,便是我剝了他的龍筋,吞了他的龍丹,不過他的肚子我沒動,焰尊主不是要救你阿孃的魂魄嗎?我這就幫你掏出來!」
她像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隨即五指成爪直朝白祁的肚子掏去——手卻被狐火扇攔住!
火焰抬眸,與她相隔極近,眼底是壓不住的層層暴虐,「你怎麼敢殺他?!」
紅鳶的聲音帶著疑惑:「你不是一直想他死嗎?如今我幫你達成所願,焰尊主不感激我就算了,怎得這幅表情?」
白祁……
他只見過白祁兩面。
他內心深深痛恨這個男人。
得知他死,按理說火焰心中應該十分快慰,卻正如北玉洐所料,火焰非但沒有感覺到快慰,只覺從心底冒出一陣憤怒和壓抑……
他恨這個男人。
但白祁畢竟是他的父君,要殺,要刮,也輪不到紅鳶……
「你膽敢挖了月兒的眼睛……你殺了白祁,本尊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桃夭燃起漫天灼熱狐火,紅流震盪的瞬間,殿內響起清脆的碎裂之聲,金頂搖搖欲墜。
火焰已入魔道,修為得進沉珂境界,眾人只覺強勁靈力波動,腳下震顫,視線也在瘋狂晃動,紅鳶卻只輕輕捏住他的手腕,滅過了這靈光。
「你打不過我的,焰尊主。」
她修為本就深不可測,如今又吞了龍丹,三界之內再無敵手。
火焰:「你究竟是誰?!」
普通人怎麼可能殺的了白祁?
怎麼能知曉這沉疾舊事,佈下如此宏大的棋局?
紅鳶笑出聲:「也罷,無妨了。」
紅色風帽終於脫落,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半點朱紅淚痣,額心一尾艷麗鳶花,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