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擁著他,力度之大,像是歡喜於失而復得的寶貝,卻又很輕碰了碰他的頭髮,像是怕面前的人碎掉。「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再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火焰說的是上次在陵王郡,喪屍圍城之時,北玉洐曾答應過他,再也不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一瞬間,北玉洐只覺得喉嚨酸澀,連帶著他的胸腔都輕輕震動起來,「吟之。」
火焰的聲音沙啞,像是剛剛怕狠了,還帶著劫後餘生的喘息,「我在,是我,是我在這裡。」
「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
英俊輪廓在陰沉血紅的天色中鋒利冰冷,金瞳卻是十分溫柔的顏色,火焰有些顫抖的摸上北玉洐的雪綃,冰冷觸感,痛的他呼吸都是一滯,「眼睛怎麼樣?剛剛有沒有受傷?身上有沒有哪裡痛?」
他著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北玉洐卻在這樣危險的場景下,不合時宜的勾了一點笑,「不痛,哪裡都很好。」
火焰捏起他纖細的手腕,語氣帶著慌張,「血蠱是怎麼解開的?你怎麼恢復的靈力?月兒,你不要騙我。」
北玉洐太脆弱了。
單薄白色身影像是很輕易的就能消散於風中。
北玉洐握住了他的手,「我……真的沒事了,倒是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火焰還未能回答,莫思凡已提著刀走近,他面容平靜,黑眸卻陰鷙,像是在極力壓制著怒火,「還是沒能困住你。」
留下整整一座龍城的傀儡困住火焰,這人還是殺來了,衣袍髒亂,鮮血淋漓,卻依然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北玉洐前面……彷彿他才是哪個罪該萬死的人。
火焰將北玉洐護在身後,並沒理會莫思凡的話,很輕的在北玉洐耳側說:「月兒,進去等我,很快,我會帶你回家。」
北玉洐堅決搖頭,「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幫你。」
「你留在這裡我會分心。」
「兩位敘舊敘夠了嗎?」莫思凡神色不耐,唇角勾出個譏諷的笑:「滾開。」
銀髮在風中寸寸飛舞,火焰緩緩抬眸,瑰麗眉目在面對莫思凡時變得格外冷漠,「你別逼我。」
「是你別逼我!」莫思凡的耐心終於用盡,他的情緒多數時候是內斂的,像是埋在沉寂火山下的巖漿,但現在這一刻,滾燙恨意終於到達了頂峰,再也壓制不住,「我再說最後一次,滾開,否則你跟他一起死!」
黑沉的閻羅鞭在火焰手上浮現,罡風四起間,天邊雷雨傾斜而下,金眸映出血紅顏色,「那就來!」
☆、稱三界之帝
閻羅與屠戮相交,狂風肆虐中,連猩紅暗沉的天空都被靈光照射如白日。
火焰因為之前種種限制,沒有使出全力跟莫思凡打一場,而莫思凡,吞了龍丹後靈力更是深不可測。
太兇悍的滅世之力,兩人都瘋狂的要致對方於死地。
北玉洐在下方快速結出封印法界,漫天的水結界覆攏,巨大壓力下,玄金半面被壓碎,露出那半張面目全非的臉。
髮髻散落下來,蒼白臉色,深沉如耀石的眸緩緩抬起,陰鬱眉眼在雷雨中漸漸濡濕,玄武暫時束縛住了莫思凡的動作,他像是被北玉洐和火焰的聯合攻擊逼狠了,姿態終於不再是一貫的從容,當閻羅鞭再一次襲時,他喃喃的說出兩個字。
於是鞭尾堪堪停在了他的臉頰邊。
金眸裡泛著沉沉波光,火焰聽見莫思凡問:「你真的要殺哥哥嗎?」
內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用力的撕扯成碎片,火焰顫抖的手幾乎拿不穩閻羅。
莫思凡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幻冰在北玉洐手裡發出低沉警鳴,透過厚重的雲霄,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