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火煜最先回神發問,一轉頭,卻見北玉洐整個人像是徒然被抽走了魂魄,面色蒼白,疾步走向寒池。
那裡……原本北玉洐走之前還安安靜靜躺在裡面的人——不見了!
北凝初慌了,她知道火焰對於他兄長來說那就是命根子,前段時候她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躺在寒池下面……怎麼就不見了?
她連忙去扶住北玉洐,勸道:「兄長……別著急。」
北玉洐沒有回答,他猛然甩開北凝初的手,飛奔向斷崖邊。寒風獵獵中,那株還未開的折念花仍然好好的生長在上面。
來人只帶走了火焰……並沒有動折念。
可是,僅僅是帶走了火焰,這個念頭就已經夠讓北玉洐萬念俱灰了!
是誰帶走了火焰?
是誰……?
萬年前的大戰,火焰殺了那麼多人,若是仇家尋仇,燒了他的肉身。
北玉洐不敢想。
不敢想。
失去火焰的痛苦,是沉寂了萬年的浩瀚汪洋,被他強行的壓制在心底,只要稍微破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就能輕易將他淹沒。
萬年來,北玉洐冷靜的面容不過是強撐,這一刻所有的情緒,恐懼、自責、痛苦都達到了頂峰。他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四周,在問:「吟之呢?」
「吟之在哪兒?」
明明今早北玉洐走的時候,這人還好好的躺在寒池裡。
為什麼他要離開?
他怎麼能離開呢?
他萬年來守著這北極不敢離開一步!!為什麼他今天要走?!
北玉洐彷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情緒裡,幾近崩潰。
火煜和北凝初從最初的震驚中抽出神,眼看他神情不對,連忙安慰:
「哥,你……不要這樣,你的傷一直都還沒好,你別再折磨你自己了。」
「月公子,你先冷靜……先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人來過這兒。」
「我們一起去找,沒事的,很快就能找到。」
北玉洐如今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有那句去找撞進了他的耳朵,他慌張的抬眸,快速奔向北極之地的出口,單薄身形卻猛然撞進一個寬闊胸膛。
一雙大手緊緊的抱住了他,氣息溫暖滾燙,北玉洐晃神間,只見寒風吹動的銀髮翻飛到他眼前。
來人覆著冬霜的樣貌蒼白卻英俊,桃眼狹長,淚痣瑰麗,用熟悉無比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喃喃:「月兒,我好想你。」
☆、你也太兇了
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榭,古舊燻爐還燃著裊裊殘香,烏紅軟榻上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
火焰睜開眼,視線緩慢聚焦中,在刺眼發白的視線裡對上一雙沉寂黑眸,不由先笑了:「怎麼又醒這麼早?」
面前的青年見他醒了,像是一直緊繃的神經得已放鬆,他俯下身,將頭靠在火焰寬闊的肩膀上虛虛壓著,錦被滑落,白皙脖頸間滿是曖昧的紅痕。
北玉洐喃喃的說:「我覺少。」
火焰吻了吻他的額頭,安撫道:「我在這兒……你可以放心的睡。」
自火焰回來之後,北玉洐這段時間都在患得患失,也許不是這段時間,是從失去火焰開始一直積壓到現在,這種病態的情緒終於爆發。
他像是不相信火焰回來了,又或者恐慌這只是一場夢,情緒脆弱的像個小孩,隨時隨地都要看見火焰,晚上不肯閉眼,清晨也要比火焰先醒,一時半刻也離不了火焰,有時候甚至會什麼都不做的看上火焰一整天。
北玉洐雖然說著覺少,但以往和火焰在一起,愛賴床的總是他,現在見到火焰醒了,又慢慢瞌上眼,呼吸變的均勻。
已是初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