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低下身,與他平視,緩緩道:「永遠。」
「師尊,只要我在這世上一日,你便要陪我一日,別妄想用你那套道理來感動我,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你最好乖乖呆在我身邊。」
北玉洐:「你這樣囚著我,又有什麼意思呢?」
火焰笑了,額頭親暱的抵著他,神色卻是冷的,「燒退了些我說過的,我們要一起下地獄。」
船上又行兩日。
北玉洐越發消瘦,他身子不行,便是什麼也吃不下,整日醒一半睡一半,偶爾還會突發高燒。
火焰嘴上不說,臉色卻越發陰沉,醫修個個急的團團轉,在心裡求神拜佛的祈求玉洐君的身子快些好。
這一日,北玉洐又不肯吃藥,那藥苦的滲人,而他此時也沒什麼求生的慾望,便每次都背著人偷偷倒掉。他不肯好,也不願意吃,瑩白的手指捏著藥碗,便熟練的將它倒進旁邊的盆栽裡。
抬眸間,卻是一驚。
竟不知火焰何時進來了。
因他整日昏睡,火焰不許外人看他,就連藥也是寂竹親自端進來的,放下即走。
他是閻羅含在獠牙間的玉珠,外人不可窺伺。
火焰神色十分平靜,看不出動怒的模樣,只道:「吃這麼多藥,我說怎麼不見好,都倒掉了,怎麼?要尋死?」
北玉洐不說話,卻微微後退了許,像是畏懼。
火焰側了目,對著簾子外面喊:「寂竹,再端一碗來,今日熬藥那個侍從,殺了吧。」
北玉洐猛的抬眸,他攥緊了軟被,半響才找到聲音:「別殺人,我喝」
火焰湊近瞧他,見了他蒼白消瘦的下顎,越發不悅,又道:「寂竹,我改注意了,不止今日,這段時日熬藥的,都殺了,連那些醫修都宰了,通知暗部,送幾個懂事的過來。」
說罷,像是沒看到北玉洐破碎的眸色,兇狠的捏著他下巴道:「師尊,你要好好吃藥,一日不喝,我便殺一個為你診治的醫修,你不最是心慈了嗎?」
他端了寂竹剛剛送來的藥碗,只把他瑩白的下顎都掐出青紫,硬是灌了半碗進去。
剛熬的藥太燙,一直燒到喉嚨,那薄色的唇總算燙出幾分顏色,火焰滿意了,又傾下身吻他,只把口齒間的苦澀都席捲乾淨。
「是有些苦,不過良藥苦口,下次,可別再做這樣的事,你乖乖的,他們就能活的好好的。」
火焰在他耳邊低聲喃喃。
聲音裡透著一股子喪心病狂的味道。
北玉洐閉眼,突然認不清這眼前的人是誰。
☆、掌旗手樓澈
南廬畢竟是南厭離的地界,這狗道士雖然在閉關,但還是得小心些,火焰暫時還不想惹他。
一行人下了船,改騎馬,喬裝成普通的商隊,專挑偏僻的地方走。
午間正炎熱。
路過一個鄉野茶攤,只見一老伯挑著擔子在賣酸梅乾,火焰突然叫停,眾人都勒馬,稍有不解。
火焰突然問道:「想不想吃酸梅?」
寂竹常年在他身邊,早已習慣他跳躍性的思維,忙道:「主子想吃嗎?」
火焰瞥了一眼陽光下金色竹簍裡的酸梅,一粒一粒曬的飽滿,上面還灑了不少蔗糖。
他淡淡道:「寂竹去買一個嘗嘗。」
黑衣少年下了馬,腰間還別著一把寒光森森的彎刀,賣酸梅的老伯嚇得腳滑,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剛想開口求饒,卻聽這少年溫潤有禮的來了一句:「來點酸梅乾。」
「」
寂竹捧了一大袋酸梅乾回來,遞給火焰,他卻不接,只問:「甜嗎?」
寂竹點頭:「回主子,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