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全是謊話,畢竟現在自己除了在這裡兼職,偶爾也會畫幾幅畫寄送在畫廊裡出售,為的是攢錢繼續出國深造。
哪知道,欒馳卻不作罷,繼續追問道:“哦?哪一所學校?中央美院?清華美院?唔,這附近好像還有挺多學校的……”
嬰寧賠笑道:“怎麼會是那種學校,考不上的,就算考上了也念不起。我只不過是隨便畫畫,也沒什麼天賦,就……”
不等說完,欒馳已經牽著她的手,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你、你要帶我去哪!”
這次是真的慌了,她顧不得會被人聽見看見,失聲尖叫著問道。
欒馳走得很快,頭也不回,手勁極大地拉著嬰寧,隨意踹開一間包房的門,將她帶了進來,然後飛快地關上了門。
對上她驚慌失措的雙眼,再回想一下自己剛才的舉動,欒馳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嚇到這小女孩兒了。
“你別怕,我不是想對你做什麼。”
他微窘,連連擺手,向後拉開些兩人的距離。
“你想,我總不可能在酒吧裡對別的女人做什麼吧,我是老闆娘的人。”
雖然這麼說很丟人,不過確實是事實,在“風情”裡,有很多想要順杆向上爬的女人,但她們卻從來不敢將心思用在欒馳身上。要知道,鍾萬美身邊常年跟著四、五個專業打手,如果敢勾|引她的男人,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剛才說你會畫畫是吧,你能給我畫個簡單的素描像嗎?小一點兒,能放進錢夾就可以。”
說完,欒馳四下打量著,終於在包房的茶几上找到一個專門用來記下客人點單的一沓白紙,旁邊剛好也有一根圓珠筆。他拿起來,在紙上試了試,能用,於是一起塞到嬰寧的手裡。
她微怔,接過他手裡的紙和筆。
“很難嗎?不用太細緻,大概一個輪廓,看得出來是我就可以。”
大概是嬰寧臉上的表情令欒馳誤會了,他急急地用手指在自己臉龐周圍劃了一圈,然後轉身,對著牆壁上的玻璃鏡看了看自己,自言自語道:“還真是難看了很多,我以前的臉色沒有這麼蒼白的……居然,連眼角這裡都有了紋路,真是該死。”
聽著他熟悉的嗓音,嬰寧險些落下淚來。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有多愛美,去部隊之前,欒馳家中的瓶瓶罐罐簡直比她的還要多,她經常會忘記敷面膜,但欒馳絕對不會忘。記得臨走時,他收拾出來一箱子護膚品,想要偷偷送上車,不想,被欒金髮現,他大罵了欒馳一頓,一腳把東西全都踹下了吉普車。
“不會,你還是……很好看。”
哽咽著出聲,她脫口而出,說完,才驚覺自己此時的身份,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語。
欒馳卻沒有聽出不妥,很開心地轉過頭,眼睛裡亮起一絲光,追問道:“真的?”
嬰寧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按下圓珠筆,在紙上劃了幾道試一試,找到手感,然後指了指旁邊沙發,“你坐那兒吧,我好久不畫了,可能手生,要耽誤幾分鐘時間。”
他很乖順地坐下來,挺直胸膛,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目光裡滿含期待。
她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低下頭,飛快地落筆。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畫他,剛出院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無法接受這上天惡意的玩笑,身上的錢又極其的有限,最重要的是,她不敢隨意出現在中海,生怕被人認出來,只好每天都縮在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地下室裡,惶惶度日,猶如喪家之犬。
那個時候,唯一能讓她安靜下來的事情就是,拿張紙,拿根筆,畫設計草稿,有的時候,她也會畫欒馳,憑著記憶,一點點勾勒出來那張臉。
出事的時候,欒馳還在部隊,他走了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