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峻說得沒錯,她不放過朱世煌,堅持要和他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就等於是不肯放過她自己。
讓朱世煌看見她與谷瑕神似的面容,她也必須見到他那張臉。
可她就是寧願痛苦,也執意要讓朱世煌不時見到她,讓他愧疚一生一世!
一絲毛毛雨飄落在她髮梢上,百心僵硬的掏出一張銀質識別卡,電腦卡鎖開啟厚重的玻璃大門,邀請她進入私人電梯。
二十五樓以後就是屬於朱世煌的私人住處,一道道的玻璃大門敞開,特意用玻璃與玻璃的空間塑造出的柔和光線跟著流洩而出,讓人幾乎以為置身在朝聖的殿堂。
二十八樓才是屬於百心的個人空間,但她故意繞道,從二十五樓的大門進入,那兒是朱世煌的個人工作室,也是他一個人構思創作的所在。
通常這個時候,他會一個人待在工作室裡。
不過,今天卻多了一個女人——
隔著最後一道玻璃門,百心環起雙臂,冷望著目光充滿崇拜正深情注視朱世煌的陌生女子。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長相與辛慕慈有七分神似的女人,應該就是事務所新聘請的的特別助理,想來這也是朱世煌為什麼聘用她的原因。
玻璃牆的光線讓工作室的兩人猶如置身在迷離的夢幻之境,顯然不只是落花有意而已,朱世煌從工作桌上抬起頭,和那特別助理的眼神纏綿許久。
光是眉目傳情還不夠,那兩線唇開始緩緩逼近,柔軟承接著彼此的需索。
朱世煌的大手更繼續著下一步,動手解開那特別助理洋裝上的衣釦,卻在卸下洋裝時,察覺一道比刀鋒更銳利的冰冷注視——
“百心?!”他大吃一驚的連忙鬆開手。
百心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對朱世煌的急喚置若未聞,穿越來時的玻璃大門走出去。
“百——”朱世煌臉色發青的僵在當場。
身旁的特別助理也不禁顫動雙唇,“怎麼辦?”
這事務所才幾天光景,她只聽聞這對父女有心結,可是谷百心那近乎殺人目光……
老天!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顫抖得這麼厲害?
“沒事,你出去。”
嘴裡說沒事,朱世煌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像沒事。
他神情極度懊喪的拿下眼鏡,將臉埋在大手裡,頻頻在心中咒罵自己的不經大腦。
就算百心常常消失個三、五天不回來,他也不該在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做這種事,不管他如何動作,也不管這個女人有多麼像慕慈……
這一年來,即使谷瑕從沒認同過,他都依趙峻的話試圖維持一個為人父的形象,如今卻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毀於一旦……
天哪!百心也許會像十八歲那樣一樣消失!
誰能告訴他現在該怎麼辦……
腦海中忽地晃過一道人影,朱世煌猛地抬頭,對還徘徊在門口的特別助理下令,“把趙峻找回來!”
特別助理聽得一愣,“可是趙先生才去日本參加‘新建築’大賽——”
“不管他在什麼地方,立刻把他給我找回來!”
也許……也許趙峻會有辦法。
他已經失去過百心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走出“飛翔”,百心飛快的步伐停頓在庭園,無視天上飄落的雨點,怔然地注視八歲那年的記憶在自己眼前奔竄——
“爸比!你不要走啊!爸比!”
小小的臉上佈滿淚痕,哭喊的她終於在“飛翔”前的庭園追上朱世煌,緊緊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百心……”朱世煌蹲下身,不捨的輕撫女兒長長的麻花辮,為她拭去小臉上的淚水。
“爸比……你不要再和媽咪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