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這一輩子要遇到的窘迫都湊在今天了!
修斯忍不住低笑著起身,走至我面前俯身幫我解頭髮,嘴裡輕輕的念著:
“是啊……女巫和神官……很有意思的組合……”
“啊?什麼?”我的耳朵邊被頭髮騷得發燙,又癢癢的,沒注意他說了什麼,卻感覺那是另有深意似的。
“沒什麼。”修斯道:“你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
“呃……我……昨天聽說要來這裡探察,就馬上飛過來……可、可是……迷路了……”
聲音越來越小,實在不想再丟臉下去了。
修斯幫我理好頭髮,又坐回去,說道:“昨天就過來了?……不過,我看你還是儘早離開這裡,也離開克拉姆德比較好。”
“為什麼?”我呆看著修斯,他的表情又恢復到初見時的冰冷。
我突然想起昨晚眾人向我描述的那個打傷以撒的神官的模樣……與以撒差不多高,白衣白髮……該死的,根本不是老頭子!難怪以撒和他敵對是會有遲疑,難怪他們還邊打邊聊天——不,可能是邊吵架……
“修斯。”我突然嚴肅的問:“打傷以撒的人,是你嗎?”
他看我一眼:“是。”
“為什麼?”我不解的不僅是他毫不顧惜的打傷以撒的行為,也是他此刻如此冷淡的反應。
“我說過的,不是嗎?”他依舊語氣淡然:“如果他回國,而兩國又開戰,我們必將於戰場上再會。”
“什……什麼……!”我驚訝的瞪大了眼,卻突然想起,這確實是他曾經在提滋對我說過的:“你,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句承諾,才無論如何一定要與以撒決一死戰吧?
雖然現在卡頓是與公國處於交戰之中,但……科裡也曾找過以撒,我想你們至少不是敵對的吧!為何,你要如此徹底執行傑·索姆達那個害你至此的傢伙所下達的命令?!“
我激動得有些口不擇言。
“害我至此的不只是傑·索姆達,斯里蘭·索姆達也是——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傑·索姆達也逃不了多久的。”修斯回答得有些無情。
“死……”
“而且,我要做的也不是因為誰的命令,是以我自己的意志,決心與以撒一戰,為了我的最後心願。”
“最後……心願……你在說些什麼啊!”
我氣急敗壞得不知該說什麼,而修斯卻很冷靜的道:
“是的。我自從離開卡頓去北奧大陸修行以來,便如此計劃了。雖然我的願望有很多,最迫切的也不僅是這個……”他突然看著我,緩緩道:“但是,如今的我也沒有能力去實現那遙遠的夢想了,如果是這樣,就讓我在與那個結束我的夢想的人的決戰中、結束自己的生命也無妨!”
什……什麼……結束……夢想……繞口令嗎?我的頭腦一下在沒反應過來他所說的那個成分結構複雜的重句。但最後一句我聽清楚了!什麼結束生命?我氣憤的對他大叫道:
“你在亂說什麼?我也知道你這幾年來過得很辛苦,但是,和你同樣辛苦、甚至比你更痛苦的人,不也這麼支撐下來了嗎!為什麼還要有那樣的想法,大家都很關心你的啊!”
我聲淚俱下,很有感觸的說著——雖然各位讀者會覺得我的人生很有趣,但事實上,人家還是很痛苦滴!
“是嗎?如果那樣……你會覺得難過嗎?”修斯輕輕的問。
“當然!”我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轉身面向另一邊,看看漸漸亮起的天空,道:
“你不是來刺探軍情的嗎?去告訴他吧,如果要攻下路那,最好的機會就是現在了,快點帶兵過來吧!”
說完,修斯讓我快些回去,自己也轉身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