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小七悽楚的承認了。儘管她神情痛苦,但是魏一還是從她的眼中,讀出一股堅定的初為人母的喜悅。
“你不是人!”魏一咬牙說出,她突然揚起手,狠狠的給了小七一耳光,打在她白淨的腮幫上,清脆而果斷的響聲迴盪在空靈的屋內,十分淒厲。
小七臉被打偏向一邊,腳下卻紋絲不動。在魏一看來她是多麼驕傲多麼倔強的矗立著,這更激起了魏一的怒火,她突然順手抓起身邊一張椅子就要往小七身上砸去。
魏一這個女孩,膽小懦弱而善良。從不主動挑起事端,吵架都不會,更別提打人。但那天,她舉起椅子對準小七的時候,她是真的想殺了她。
但是下一秒,她放下了椅子。
因為她看見小七的手,發著抖,盡力護著的地方,她眼淚滾滾而下,掉落至上的地方——那裡已經有一條小生命了,儘管還看不出,但它已經鮮活的存在著,就像當年自己在母親懷裡一樣。一個孩子既然到來,誰也不能剝奪它在世的生存的權力,無論它是光明正大身下來就能上戶口的小孩,還是偷偷摸摸在陰暗處背地裡出生的私生子。
魏一垂下肩,她再也不能看她一眼,多看一眼她怕自己會失控將她們殺掉。
魏一無力的說了句:“你怎麼做得出?你怎麼狠心呢……虧我當初那樣對你!”說完,她捂面轉身跑出了門去。
她來去匆匆,撞倒了花瓶,碰歪了茶几。只留了呆若木雞的小七,落著淚,護著肚子,慢慢收拾著滿屋殘局。
魏一跑到大街上,才發現有一隻鞋在奔跑途中掉了,也沒心思回頭去找,只是痴痴往前走。來往路人見這個女人目光呆滯,淚流滿面,像個充滿悲情故事的棄兒,都紛紛側目。但世間百態,層出不窮,大家似都看慣了這一幕,心裡只道,又是哪對小年輕,輕易說了分手,女方心理承受能力低下,這便跑到街上裝瘋賣傻來了。
魏一走到街心,突然失心瘋一般,仰天大笑,似要將肚腹的怨氣統統吐盡,方才善罷甘休。周邊的人都當她癲狂了,很是畏懼。帶著孩子的母親紛紛護著幼子,退讓幾步。
魏一狂笑了一陣,才感到呼吸順暢一些,卻已是渾身無力,就地一坐,軟倒在街頭。
魏一併沒昏厥過去,她只是很累,倒地上休息。圍觀的群眾卻不知情,嚇壞了,紛紛撥打了急救中心。一位好心民警上前欲攙扶,魏一大受驚嚇,惶惶然盯著民警,隨即又是一聲大叫,一跳而起,在一片混亂中,弓著腰一溜煙跑沒了蹤影。
學校,不想回,魏一心中的苦,寢室三姐妹肯定不能瞭解,她們只會唧唧喳喳問得魏一火上澆油。小七,不想見,那是魏一心頭的一根倒刺。家,不能進,說不準魏謫仙還在那守株待兔,等著嘲笑她這個狐狸精和私生子。那她能去哪裡,天下之大,卻無一磚一瓦是屬於她魏一。只有一處地方,曾幾何時,那裡寫了她的名,那裡環境優雅,那裡小區內植物很茂盛。
魏一跌跌撞撞,不知不覺,鬼使神差,竟走到春城小區。
C棟,26…1。
大門緊閉,魏一掃了掃門上厚重的灰塵,坐在門前,一些往事,如湖面層層漣漪,縱橫凌亂,浮過她的腦海,那些美好的過往,如今像針,像刀,傷得她體無完膚。
樓道燈光幽暗,鐵窗外,烏雲壓頂,一輪濁月何時清明。
淚水不請自來,淋溼了圍巾,冰涼。四下無人,魏一抱著雙腿,縮了縮脖子,先是殷殷的哭,哭到後來,越發剋制不住,索性放開嗓子,號啕大哭起來,盡情的發洩心中的悲憤。
蘇釋還在電梯裡,就隱約聽到那陣熟悉的哭腔。
世界上,奇妙之事千奇百態,唯緣份一詞妙不可言。蘇釋上次回國好幾個月也不敢再走進春城小區,這座讓他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