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不放棄,但他一天比一天缺乏自信。
如果揚揚是他的女兒,便是綁著、關著,他也絕對不讓她和李赫在一起。
開啟電腦,他想了很久,才打出第一行字。
“揚揚,你好嗎?
有沒有開始對我的來信不耐煩?有沒有光是看到李赫兩個字,心底就不舒服?如果有人對我像我對你那樣,我會。
昨天晚上給你寫完信後,爸爸打電話來要我回家一趟,他說我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覺得我真的長大了。
聽到這個話,我心底猛然一酸,原來我是個讓父母親、讓老婆寵到長不大的男孩,非要所有人離開了,我才明白社會現實是什麼模樣,才有辦法自立自強、讓自己成長。
養這樣一個長不大的老公,很辛苦,對不?
爸兌交給我一個信封,裡面是登記在我名下的股票、基金、房地產的檔案和存款簿,我迅速看過統計表格,知道那袋東西至少有幾十億。
我把它們放進公事包裡,幻想著你在家裡,幻想把它們交到你手上時,我帥帥的講一句,“老婆,去寫你真正想寫的文章吧,不要再為了我拚字數。”
我幻想著,你眼睛裡智射出兩道光芒,會緊緊抱住我,高興地放聲大叫。
可是回到家裡,沒有你、沒有光芒、沒有尖叫,只有一室的空虛寂寥……
短短的五個月裡,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狂,那麼過去三年,你想我、需要我,我卻不在身邊的日子裡,你是怎麼度過的?
家裡到處擺滿你的照片,大大小小都有,我還把一整面牆貼上你的照片,我時常靠在那邊,對你說話,說一百次、說一萬次的抱歉,但是牆面冷冰冰的,而你沒有回應我的歉意。
我受到懲罰了,因為我對愛情不夠真誠,因為我自私自利地消費你的愛情,因為我愚蠢到失去了才曉得痛心疾首很傷人……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再度得到你的信任,我突然很羨慕那些被關的受刑人,至少他們出獄後還有機會重塑人生。
揚揚,我還有機會嗎?還是終其一生都得在後悔的監獄裡細數自己的罪狀,憎恨自己在你身上劃下的傷口?“
他細讀了兩遍、把信發出去。
關掉電腦,他完成一天當中最重要的工作,開啟抽屜,拿出一個綠色方盒,盒子外面是揚揚娟秀的字型——“初遇”,盒子裡面有一條手帕。
他記得,手帕是他的,在電影院第一次相遇,一出簡單的電影卻看得她淚眼汪汪,那個時候他心想,這個女人有一副軟心腸。他把手帕借她,她請他吃一頓飯,他們開始為期三個月的短暫交往,然後步入禮堂。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婚姻,連國賓也罵他說:“你為什麼要自暴自棄?你還年輕,條件這麼好,可以挑到更好的女人。”
國賓罵他那天,揚揚站在他的公寓外面,公寓隔音不好,揚揚把國賓的話全聽進去了。國賓離開時,他們才發現揚揚,她沒生氣或憤怒,只淡淡地揚起笑臉,向國賓保證,“請你放心,我會努力,努力成為一個配得上李赫的女人。”
那天過後,國賓對揚揚徹底服氣,他原本以為任何女人聽見這種批評都會抓狂的。
瞧,揚揚原來不是個愛發脾氣的女人,是因為他的漠視,是他從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才逼得她把同樣的話一說再說,變得瑣碎嘮叨。
把手帕收進盒子裡,他又提醒了自己一次,她不要他了,因為……她連他們的初遇都沒帶走。
拿起揚揚寫的小說,他走到客廳裡,躺在揚揚最喜歡的那組沙發裡,翻開書,慢慢細讀。
他讀到女主角和男主角結婚的那段,他想起他們的婚禮,他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揚揚是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