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霖儘量發緩自己的呼吸,從內衣袋裡掏出急救藥,手指發顫的想要開啟瓶蓋。
宥瓊霓蹲下拿過藥,“我來。”
說著她開啟蓋子,正準備倒出藥,忽然抬眼看見許天霖扭曲流汗的臉,不知為何,她頓住了。
耳邊忽然響起家庭醫生再三告誡過她的話:“許總的病一定不能掉以輕心,雖然平時看著沒什麼事,不過如果突然發作而又急救不當的話,三到五分鐘就可能出意外。”
三到五分鐘……
你和你的女兒給我一起滾回貧民窟去……
三到五分鐘……
三到五分鐘……
她緩緩站起了身體。
許天霖震驚的看著她。
她亦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淚光和柔情,就如當初她委身於他的那個夜晚一樣。
胸口又是一陣痛苦的窒息,他艱難的向她伸出手,艱難的開口:“……你……你到底……有……有沒有……”
“爸,我回來了!”大門突然被轟的推開。
許天霖回過頭,正好瞧見兒子奔跑進來的身影,他還來不及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便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一片黑暗。
許之墨和楊雲沁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下一刻,許之墨飛撲過去,“爸、爸……”
沒有反應!
他抬頭瞪著不遠處直挺挺站著的宥瓊霓,她手裡還緊緊握著一個小瓶。
他跑過去從她僵硬的手中奪過小瓶,取出藥,掰開許天霖的牙關塞進去,“爸,你堅持住!”
他手腳發顫的解開許天霖的領口,把他平放好,一邊拼命回想著平時學過的心臟急救步驟,一邊回頭對雲沁大聲喊道:“快打電話!”
反應過來的雲沁連忙掏出電話,手指發顫的撥打過去。
不一會急救車來了,許之墨和楊雲沁跟上去。
宥瓊霓猶在夢中般的站在原地。
半個小時後,宥瓊霓趕到醫院。
楊雲沁站在走廊上呆呆不語,許之墨坐在板凳上頭垂在掌心裡。
她顫聲問:“雲沁,他……怎麼樣了?”
許之墨猛然抬起頭,眼睛陰狠的像要噬人一般。
宥瓊霓渾身一陣發寒。
之墨突然站起來就往外走去。
雲沁跟著他趕出去,在他身後喊著:“之墨——”
他沒有回頭,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著,走出醫院,直接走到對面的一個派出所裡去。
裡面一個值班的中年警員看見他,抬頭問道:“你有什麼事?”
“我要報警,我是許天霖的兒子許之墨,我要控告我的繼母宥瓊霓謀殺我的父親。”
“許天霖?!”警員一下子端正了臉色。
***
兩個小時後,警局的筆錄室裡。
刑偵科的葉科長親自做著筆錄,他問之墨:“據我們初步瞭解的情況,令尊是心臟病突發去世的,你為什麼說是你繼母謀害的。”
之墨說:“我父親有心臟病,所以隨身帶著急救藥,可我回去的時候發現,我繼母在我父親病發時拿走了急救藥,並且拒不給他。”
葉科長皺起眉頭狐疑的看著他。
他想起不久前找宥瓊霓詢問筆錄的情況,這個美麗憔悴的女人一臉黯然:“我的丈夫心臟不好,昨天我繼子和女兒離家出走了,他擔心的一晚上沒閤眼,一大早他的心臟就不舒服,我勸他去醫院他就是不聽,結果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說著她忍不住流出淚水,她抬眼看著他:“請問到底為什麼非得現在讓我來問筆錄,我丈夫還躺在醫院裡,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葉科長說:“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