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已聽到腳步聲了,趕緊把匣子往櫃裡一放,那輕盈腳步聲已小跑到他身後,一躍跳起,他一轉身剛好把人接了個正著。
韓菀探頭努力往櫃子裡瞄,看見一長案的木屑,卻沒看見櫃裡,笑嘻嘻:「給我看看嘛」
穆寒難得一次沒聽她的,「今晚再給你好不好?」
外面腳步聲紛紛,前院隱隱騷動已經起來了,韓菀馬上就得走,他更想晚上再送給她,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
再親手遞給她,看她慢慢去開啟。
「這樣啊?那好吧!」
他心裡想的,韓菀大概能猜到,心裡也是歡喜甜蜜得緊,往穆寒唇上啾了口,「那我去前頭了,你也快些來。」
「好!」
他把匣子放好,馬上就能來。
時間實在是緊迫,外面羅平已在催促了,兩人膩歪一下,韓菀趕緊跳下來,匆匆去了。
穆寒目送她,一直等她出了院門,他想了想,匣子還是先放東廂。
把櫃門掩上,兩三下掃乾淨長案的木屑,地面的清理妥當,他快速把所有東西都歸了原位,而後匆匆換了一身簇新衣裳。
這衣裳還是韓菀特地吩咐做的,針線房送來後讓溫媼給改過,內襯花紋是一模一樣的。
她說,等到那天兩人就穿一樣的新衣。
穆寒撫過那吉祥果纏枝蓮花紋路,唇角不禁翹起。
他快速整理好腰帶襟口,調整一下表情,這才開門追了出去。
……
韓菀剛走,穆寒快走一陣,很快追了上去。
兩人都沒說話,目光一觸唇角微翹,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韓菀一身暗紅廣袖深衣,眉目飛揚顧盼生輝,迎了一茬又一茬的賓客入內,來的客人很多,不但公羊夷,連宜梁侯慄復也來了,她舉杯,敬過所有賞光賓客,舉杯一飲而盡。
叫好聲不絕,氣氛登時熱烈了起來。
原先韓菀並不打算大辦,但最後來的人卻很多,好在韓家人手充裕後備也充足,匆匆忙忙間,也不見怠慢。
酒宴從半上午一直到未時末,一直申時末,賓客這才陸續散盡。
好在韓菀有解酒丸子,不然她夠嗆的。饒是如此,她也去抱廈休息了好幾回,對上張青等熟悉人揶揄的視線,她十分自然,喝了酸湯把肚子裡的酒水都吐出來了,這才繼續去送賓客。
她這邊忙著,孫氏那邊也不得閒。
孫氏這邊迎來一個特殊的賓客。
張允。
之所以說特殊,倒不是指張允這個人,張允和韓父舊年有交情,算是故交,如今兩家更熟稔,張允早上剛到時,便已領著張青來和孫氏見過面,讓張青給孫氏問安。
張青是個爽朗大方的小夥子,當時孫氏很是誇讚了一番,又給見面禮,很是聚了一陣子,這才送張家父子回去入席。
聽得張允再來,孫氏有些訝異,不過也不算十分奇怪,以為他是想帶話給女兒什麼的,趕緊請進來,又打眼色給田葒。
「張大人,妾身有禮。」
「嫂夫人快快請起。」
張允趕緊側身,虛扶,又還了一禮。
禮見過了,孫氏望了望折返的田葒,後者點點頭,她放下心,忙問:「張大人,可是有何事?」
她壓低聲音:「是有東西給元娘麼?」
「哦,並非。」
孫氏奇,張允也不是廢話的人,既孫氏問起,他也就開門見山了:「張某敢問,不知夫人以為我家大郎如何?」
「在下欽佩韓兄多時,又忝以知己自居,韓兄不幸,當然乍聞,深痛深恨。」
張允臉上流露十分的遺憾,他對孫氏道:「韓氏人品貴重,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