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故事,琬華講完半晌,胤禛才回過神來,將她抱得越發緊:“原來如此,原來都是為了小石和小松……”又不由展眉而笑,眼底滿是溫柔,語氣卻故意帶了一絲不滿,聲音極輕柔地道,“琬兒好狠心,為了那兩個小屁孩,竟然甘願撇下我,你剛才說最開始心裡並沒有底,你就不怕萬一回不來,我就要永遠孤獨下去麼?或者,最初兩年我生過很重的病,你就不怕我一病不起一命嗚呼了?”
“不要亂說。”琬華湊上去封住他的唇,片刻後才離開,看著他深深凝視自己的雙眸,唇角勾起一個弧度,“離開你,我又何嘗不孤獨?”
胤禛微怔,心頭一陣劇顫,不由收緊胳膊,似要將她嵌進身體裡,低頭攫住她的芳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
琬華臥床休養的這幾天讓丫鬟放話出去:一律不見外人。當然,這“外人”特指後院的那些女人們。
等到精神復原了,她跟胤禛說要回家去看看,簡裝簡行,只帶著念伊即可。話雖如此,胤禛依然派了好些侍衛跟隨保護她去,只因他自己實在太忙抽不出身。
琬華一早回家,葉克書、隆科多、誇岱等人都去上朝或者衙門了,倒是佟國維因前些日子遞了辭呈,康熙還未批覆,他便按照慣例在家待旨沒有去上朝。琬華探望過兩家母親和老福晉,將念伊留在額娘那裡,然後去中院書房給佟國維請安。
“給瑪法請安,瑪法吉祥。”琬華禮儀一貫標準。
佟國維微笑著頷首,捋著鬍子,眸中透出慈愛的光芒:“免禮,坐吧。孫女兒總算知道來看瑪法了。”
琬華咧嘴一笑:“瑪法恕罪,孫女一心想念瑪法,只是平時太忙,今兒剛得了閒就過來了。”至於她如今的身份,跟瑪法這麼心照不宣的,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哈哈,小丫頭在瑪法跟前越發乖覺了,只是你那小心思可騙得過瑪法?倒會揀好聽的話說,我看八成兒是樂不思蜀,想不起瑪法這個老頭子了!”佟國維開心地笑著,一不小心竟揪下來兩根鬍子,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
琬華感覺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笑著道:“瑪法可是冤枉孫女兒了,上次我來您不在家,後來您回來了又在書房談事情,我怎好打擾?近日聽說瑪法在家,所以就趁著今兒得了空閒專門來探望瑪法呢!瑪法可不準不講理!”
“哼,瑪法人老了,說不過你這小丫頭片子!”佟國維假意板下臉,只是這表情同眼中濃濃的笑意擱一塊兒實在是不搭調。
琬華喝了一口茶,望著佟國維道:“聽說瑪法前幾日遞了辭呈,準備一心在家種花養鳥,那今後充裕的時間就多了,孫女一定常來給瑪法請安。”
佟國維笑眯了眼,皺紋都擴大了幾分,悠哉地捋著鬍子:“瑪法這次準備提前致仕,家中很多人有異議,聽丫頭的意思,倒是支援瑪法咯?”
琬華眼眸一轉,笑得陽光燦爛:“孫女當然支援瑪法了!瑪法一直為這個家含辛茹苦操心勞神,當初我那些叔伯們還年輕,有您在朝中隨時提點他們,免得他們犯錯誤,那時候瑪法就是家中最大的那棵樹,為這個家遮風擋雨辛苦非常;如今他們也都成熟了,也該輪到他們辛苦操心了,難道他們要一輩子躲在瑪法的羽翼下麼?現在也該是瑪法享清福的時候了。其實吶,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朝中那些不管是好攤子還是爛攤子,一併交給他們去收拾就好,瑪法完全不用管那些煩心事。為樂當即時,何能待來茲?想釣魚就釣魚,想遛鳥就遛鳥,騎馬射箭、遊山玩水、或者做做學問更是具備條件,多好多自在!當今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瑪法呢!有些人有異議,我看他們是嫉妒!”
佟國維眼底放光,嘿嘿笑道:“丫頭啊丫頭,你眼珠一轉,瑪法就知道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