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人的審美。勞動人民或許喜歡這樣的姑娘,可石姑娘讀過書,怎麼會願意嫁個不識字的粗人?可讀書人有幾個不計較她家開畫舫她又長得這麼壯的!所以弗朗索瓦真的是她最好的選擇。至於遠渡重洋?哼,不就是坐個更大的船麼!姑娘我從小在船上長大的,有什麼怕的!反正歐羅巴人只能娶一個老婆,就算他媽不喜歡我我也不怕。當然弗朗索瓦也是真愛這位石姑娘,所以中式婚禮之前帶她跑到揚州唯一的一座教堂接受了洗禮,在婚禮之後又去教堂舉行了在上帝的見證下的神父主持的婚禮。這樣即使回到法國,這場婚姻的正當性也是沒人可以質疑的。
許陽感動的要死,不管是弗朗索瓦還是他的妻子一家,都顛覆了他對於這個時代的認知。他這幾個月來的壓抑感也因為這場婚禮散了許多。許陽回憶著錄出的筆記已經有三本了,主要都是化學跟物理知識,這兩樣他已經好幾年沒接觸了,忘的最多,所以趕緊把殘留的整理出來。他這幾天開始零零散散的記錄了一些高等數學的知識,畢竟數學是理科的基礎……當然世界史很重要,他把許陽記住的世界史上這些年重大的事件都按照年代記錄下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呢?
許陽非常明白這一點:自己的字寫的再好,充其量也不過就是為大江增加個大書法家;四書五經讀的再棒,等考上進士起碼要十幾年,自己那兩下子最多也就是不做個貪官罷了!這對於處在整個世界突飛猛進的十八世紀末的幾乎原地踏步的大江來說真是沒什麼意義……
對於大江的前途,許陽覺得兩眼一抹黑,他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後來他求弗朗索瓦費了好大勁兒從外地弄來了一點鴉片——期間被弗朗索瓦警告了無數次這東西絕對不可以吸——裝在小盒子裡面,寫了一封信,信裡概述東印度公司的情況以及鴉片的危害,還稍微提了提歐洲的產業革命,並附上一張罌粟花的寫實圖片,最後狠了狠心,把清朝的鴉片戰爭的情況以及後來的近代史也改動了下寫了下來加到了信裡面。然後把信封了幾道火蠟,跟鴉片一起放在個鎖的嚴實的小匣子裡年前隨著上京的送年禮的隊伍送給了林如海。
許陽這個人,還是有點隨遇而安的小市民的心理的。他送出了信,雖然依然不安,可是卻還是鬆了一口氣:林如海之於他就像高山一樣只能仰望,真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堅實的依靠,許陽總覺得,他的舅舅是最了不起的舅舅,一定比他有辦法的不是麼?!
許陽哪裡想到,林如海接到這封信的第二天就起了一嘴的燎泡,半個月瘦了一圈兒,頭髮迅速的白了小一半兒;後來趕個休沐日到許子清家,把那封信隱去了許陽改編的鴉片戰爭那幾張紙,只把信裡有關鴉片的危害以及東印度公司的情況還有工業革命,周邊孟加拉等國的現今狀況那些拿給了許子清看。有人傾訴與分擔,林如海總算稍微放鬆點,回去勉強睡了個囫圇覺兒,只是這回又輪到許子清失眠了!
自古以來,泱泱華夏一直自詡天朝上國,大江的官員哪裡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國家不止會被臨近的遊牧民族覬覦,便是萬里之外的彈丸小國都能把大江當做一塊兒肥肉想來啃啃?而且那些國家的科技竟然早就把大江甩出去了十萬八千里!林如海跟許子清都不是蠢人,也不是那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迂人,科技帶來的是生產力的飛速發展,而生產力的飛速發展帶來的一定是國力的迅速強盛,這一點他們是非常清楚的。
此時的大江,外有群狼環伺,內有昏君當朝,勳貴紈絝醉生夢死,文人清流仍以為天朝上國無人能比。許陽的焦慮是知曉大勢的焦慮,而他的舅舅跟堂叔,則是面對眼前問題無從下手的局面的焦慮。
過了年兒,許子清終於下定了決心,為自己的三兒子捐了個七品的官兒,又上下活動了一番,許郊被外放至廣東新安縣為縣令。離京前的那個晚上,許子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