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達霄和鄭總交涉,他不用說什麼,因為他手裡的籌碼是非常多的。
只要他不想賣股份,誰也奈何不得他,穿小鞋就穿小鞋,他又不是沒有嘴巴,不能告狀嗎?
談來談去,一直談到晚上7點鐘。
這場談判依然沒有任何結果,這實際上已經不是華銀財團和中匯公司之間的矛盾,還是華銀財團和整個國有金融體系之間的矛盾。
鄭總終於急了,開出一個最後的談判價碼——華銀財團在工行、中行持有的股權不變,在交行和建行持有的股權,置換成在農行的股權,總額不低於22%,十年內不得高於25%,並在農行保留副董事長和一名非執行董事席位。
雙方共同推進農行上市工作,由華銀財團全權負責農行的ipo業務。
這是一個很混亂的協議,什麼是華銀財團,這本身並無標準,換句話說,華銀財團在農行ipo上市後,實際控股比例是多少,根本不受制約。
財政部和中匯在農行總持股達到60%,這是必然的,華銀財團實際總持股達到30%,也絕非不可能。
這是鄭總在職權範圍內,能夠做出的最大退讓,他要糾正自己的錯誤,快速收回華銀財團在建行、工行的持股權,內在的原委,他不能說清楚。
李達霄沉默不答,顯然是拒絕的,因為華銀財團根本不想要農行的股權,也不想幫助農行成為一家優質的巨型國有控股銀行。
華銀財團的要求很簡單,維持現狀,在每一家四大行都持有一定股份,等待更好的時機套現,或者說,沒有絕對利好的價碼前,絕不撒手。
偏偏,四大行中,除了農行,其他三大行都不願意繼續維持這種局面,寧可將股份交給其他外資機構,或者是交給上級主管。
徐騰也沒什麼話可說,至少到目前為止,鄭總開出的價碼對華銀財團而言依舊是不利的,只不過是從重虧,變成能接受的虧損而已。
每個人站的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不同,鄭總真心覺得華銀財團沒有虧,只是從大賺變成小賺,他知道華銀財團一直是用槓桿收購四大行的流通股,實際支出不到70億美元,最多也不可能超過80億美元。
現在行情這麼好,華銀財團這些國有金融股投資的賬面增值,至少達到了500億美元規模。
鄭總的意思很簡單,很清楚,都是自己人,都是中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我雖然不是央行,不是主管你的上級機關,好歹也是能鉗制你的。
你們給點面子,少賺一點,咱們將這個事情結束。
簡而言之,鄭總是要徐騰和華銀財團為他們這些人的決策失誤買單,將他們被外資投行誤導的錯誤決策,變成一個政績,變成“利用外資投行在海外上市,再在合適的價位回收國有資產,巧妙維護國有金融秩序”的政績。
鄭總不過是這些人中的一個,負責出面“指點”華銀財團出資回收國有銀行資產,再負責低成本收回國有的人。
這一刻,徐騰懂了,終於明白建行的那幾位領導,為什麼會一言不合就撂臉子,一言不合就揚長而去,都是一場戲,都是這位鄭總在幕後下指導棋,就是要讓他明白,華銀財團已經沒辦法繼續持有三大行的股份了,便宜一點賣給國家,對大家都有好處。
徐騰繼續喝茶,已經冷掉的茶水有一種微微的酸苦味兒。
天色已晚,窗戶外的金融街夜景五光十色,炫彩奪目,而在這間看似普通的辦公室裡,卻上演著一場驚天的謀略大戲。
能夠坐在紅牆裡的領導,終歸有它的道理。
這位鄭總用了兩年時間,導演出這麼一幕大戲,讓徐騰充分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徐騰根本無意退讓。
“首都這邊的11月還真是冷,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