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過來母親房中,剛進院子便聞到熬藥的香氣,待看到絲珮捧著個藥碗,她便明白了:&ldo;母親可是哪裡不好?&rdo;
絲珮忙道:&ldo;原也沒什麼,只是胎相不穩罷了,這都是安胎的。&rdo;
阿蘿點頭,心裡想著上輩子母親後來終究沒保下這胎的事兒,便道:&ldo;絲珮姐姐,你忙就是了,這藥我給母親端過去。&rdo;
絲珮哪裡敢啊,連忙道:&ldo;姑娘,你可別鬧了,這是熱騰騰的藥碗,若是散了,白糟蹋了這藥也就罷了,萬一燙到姑娘,哪個擔當得起。&rdo;
阿蘿見此,想想也是,便沒再說什麼,當下隨著絲珮一起進了屋。
寧氏見女兒蹦蹦跳跳地進來了,看著倒是歡快,並不像太過受驚的樣子,也是多少放心。不過想起昨日事,還是頗有些不悅:&ldo;你也太過荒唐了,若是有個萬一,後果不堪設想。&rdo;
阿蘿笑嘻嘻地上前,作揖賠禮:&ldo;母親,我自是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如今得了這教訓,又沒出什麼事,也算是因禍得福。人不是還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一看女兒我便是個有福氣的!&rdo;
這話說得寧氏倒是無言以對,怔怔看了女兒半響,最後嘆了口氣。
她也是不明白了,自己生性淡泊,也並不喜言笑,怎麼生出個女兒來,竟是個如此頑劣的。
阿蘿見母親面上的不悅散去,趕緊得寸進尺,故意委屈地道;&ldo;今日外面冷得厲害,我這一路過來,還打了個噴嚏。&rdo;
寧氏看她那耍賴的小模樣,心裡猜著她說的假話,不過也懶得拆穿,還是吩咐絲珮把個秋香鏽金絲大條褥鋪在矮塌上,塞了個銅暖爐在懷裡,又讓小丫鬟搬過來梅花描金小几,上面放了些許熱果茶,好讓她暖暖身子。
&ldo;我瞧著你這幾日身子大好了,若是無事,趕明兒也該去女學了。&rdo;寧氏淡聲道。
&ldo;嗯……母親說得是。&rdo;
阿蘿沒想到母親迎頭就是這句話,一時想起昨晚七叔敲腦袋的噩夢來,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小小聲地說:&ldo;其實女學中的先生,未必比得上母親,我跟著母親學學練字,如今倒是自覺長進不小。&rdo;
寧氏無奈,淡聲道:&ldo;只是我不過教你一些皮毛罷了,若是真要長進,未必能教你。&rdo;
&ldo;為什麼?&rdo;
&ldo;嚴師出高徒,我自問做不來嚴師。&rdo;
阿蘿想想,也有道理,便點頭道;&ldo;母親說的是,人說嚴父慈母,母親性情溫柔,待阿蘿好,自然不捨得對阿蘿多加苛責。這麼一說‐‐&rdo;
她故意嘆道:&ldo;若是父親回來教我,那該多好啊!&rdo;
誰知道阿蘿這邊剛一談到父親兒子,那邊寧氏的眼神中頓時浮上了一層黯淡之色。
她勉強笑了下:&ldo;你父親在外駐守,輕易不得回,一年能回來那麼兩次,已經是天恩浩蕩了。&rdo;
阿蘿仔細瞅著母親神色,不著痕跡地繼續試探:&ldo;為什麼父親要駐守在南洛啊,我聽哥哥說,父親已經在外六年了,按理也該調回來了吧?&rdo;
寧氏默然無言。
阿蘿暗暗納悶,又故意道;&ldo;要不這樣吧,趕明兒我就給老祖宗說,請她把父親叫回來,到時候父親既可以上孝老祖宗,又可以對我嚴加督導,豈不是兩全其美!&rdo;
寧氏聽著女兒這天真的話語,苦笑了聲,當下不由嘆道:&ldo;你父親那人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