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逕自進了正屋,卻見寧氏正半靠在榻上,旁邊魯嬤嬤陪著,阿蘿小心在下首一起伺候。
寧氏見夫君回來,便給魯嬤嬤使了個眼色。
魯嬤嬤顯然是有些不放心,不過猶豫了下,還是帶著阿蘿準備出去。
阿蘿被魯嬤嬤牽著往外走,行經她爹時,忍不住小聲來了句:&ldo;爹,你可不許欺負我娘!&rdo;
說完這個,慌忙跟著魯嬤嬤跑了。
她爹現在這個樣子,可真是嚇人,希望娘不被嚇到。
第43章
卻說阿蘿匆忙從母親房中溜出來,見父親那般凶神惡煞,母親經此一事,精神頭看著也不好,自然是擔心父親欺凌了母親。本來她又擔心著老祖宗想過去看看,如今想想,終究沒敢去,而是躲在自己房中,讓魯嬤嬤先下去,自己躺在榻上,平心靜氣,開始細聽母親房中的動靜。
開始的時候,根本什麼都沒聽到,只隱約感到這對夫妻的呼吸聲,父親的粗重,母親的細弱,兩個人的呼吸聽著約莫有一臂之遠,且一高一低。
阿蘿約莫猜著,這應該是父親走進去,站在榻旁,俯首凝視著母親,母親便低頭不語,這兩個人正在凝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得母親道:&ldo;你在外人面前替我說話,我自然是感激不盡,只是你心裡,若有什麼想法,或者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來就是,左右沒外人,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據實以告,絕無半點隱瞞。&rdo;
她這話一說出,阿蘿不免舒了口氣。
其實她看出來了,娘對爹不是無情,爹對娘也不是無愛,就怕兩個人擰著。如今如果能借著這個風波,乾脆兩個人把話都說開了,那或許對他們更好。
總比兩個人都稀里糊塗地強。
而葉長勛呢,也不曾想到,妻子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
他低首,凝視著軟軟地倚靠在榻上的妻子。
她是個美人兒,自打他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自己見過的最動人的美人兒。
儘管她如今懷著身子,卻依然是粉嬌玉潤,堪比花艷。纖細的身段斜斜靠在榻上,烏黑的青絲柔順地自窄細的肩頭滑落,蔓延經過下面的飽滿和腰間的窄細。精緻的眉眼細膩柔和,玉白的臉龐透著秀靨,楚楚可憐卻又嫵媚橫生,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裡一輩子護著寵著。
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這樣的一個女人眸帶哀求地仰視著,都會忍不住上前,狠狠地將她抱緊了,壓在那裡為所欲為地欺凌。
她就是太惹人了,以至於葉長勛知道,喜歡她的男人,幾把手都數不過來,這其中自然有許多男子都比他葉長勛要更出眾。
家世比他好的,樣貌比他俊的,才氣比他高的,甚至說話比他甜的,比比皆是。
十六歲時初見她時,只看著她是天上月水中花,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這讓他可望不可及的明月嬌花,會落在他的懷裡。
他知道她在自己之前嫁過人,不過沒關係,他怎麼會在乎這個?若不是她嫁過人,也輪不到他來娶她。
他也知道她心裡可能沒自己,不過這也沒關係,他可以慢慢守著她,用一輩子的日落晨昏讓她知道,他是真心想護她一生一世的。
他知道她心底藏著一個人,埋著一段情,有過一處傷,這當然也沒關係,他不在乎,他也不想去問。
陳年舊疤,總有好的那一日,若是一輩子不好,那他就一輩子摟著她,替她捂著傷口。
他把一切都設想得那麼美好,可是唯獨不曾想到,也許她根本不要自己陪,也許自己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不安。
所以他才遠遠地避開她,以血肉之軀抵抗著南疆的潮冷。
他會站在南疆最高的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