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心中微微一疼,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那些小王八羔子見了我,比見了閻王爺還害怕,不是提國家事,就是嚷嚷著給我換住處,或者就是檢查身體。奶奶滴,老子煩都煩透了。”陳老太爺唏噓道:“本來呢,你爸算是除你外,唯一在我面前不怯場的人。只是啊,那個小王八羔子,始終覺得離開軍隊,對不起陳家,對不起我,跟我聊天總有那麼一點點彆扭,搞得老子每次都想抽他,哈哈!”
說到最後,陳老太爺哈哈笑了起來。
“老太爺,我……”陳帆咬牙,試圖說什麼。
“停,停,老子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說了,老子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留下來多陪我幾天,只是跟你說說這些事罷了。”陳老太爺說著,忽然長長鬆了口氣,苦笑著感嘆道:“這世上吶,哪裡有不散的宴席啊?”
“開學後,我會抽空回來看您和我爸媽。”陳帆許下承諾。
“哈哈,好。”陳老太爺負面情緒一掃而空,隨後想起了什麼,拍了下腦門,道:“不對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小免崽子明天要走,今晚得陪老子來個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啊。”
“老太爺,小柱子說您不能喝酒的。”陳帆想起大年三十晚上,陳老太爺想喝酒,結果被小柱子阻攔了,當下提醒道。
“跟其他人不能喝,跟你是必須要喝的。”陳老太爺笑著感嘆著,隨後頭一抬,對著門口喝道:“小柱子,老子知道你個小王八羔子在門外偷聽,別偷聽了,給老子滾進來!”
正如陳老太爺所想,小柱子確實站在門口。
之前陳老太爺和陳帆的對話,他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裡,記在心裡。
聽著聽著,他的眼圈泛紅,淚水情不自禁地從他的眼眶中滑落。
此時,愕然聽到陳老太爺的話,小柱子渾身一震,抹了把眼淚,竭力地調整了一下情緒,推門而入。
“你他孃的眼睛咋紅了,莫非是想家了?
他孃的,你要是想家了,明天滾回去看看去。”眼看小柱子紅著燕京進門,陳老太爺心中微微一震,卻故作輕鬆地罵道:”不過呢,今天老子要和小帆一醉方休,你要走,也得明天才能走。現在去給老子弄酒來,記得,把那些王八蛋送得的些什麼陳年老茅臺,都給我拿來,有多少拿多少,喝不完,全部打包給小帆帶走。反正,過了今晚,老子以後也沒借口喝酒了。”
“老首長,您……”小柱子聲音顫抖地望著陳老太爺。
“老太爺,您別為難柱子叔了,酒還是不喝了,您的身體要緊。”陳帆見小柱子雙眼通紅,以為小柱子偷聽被陳老太爺抓到,又聽到陳老太爺要喝酒,很為難。
畢竟,陳老太爺這輩子罵哭的人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不行,這酒,老子今晚非喝不可。”陳老太爺說著,語氣軟了下來,望向小柱子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強硬,相反還帶著一絲懇求的味道:“小柱子啊,老子就喝這一次,以後都聽你的,不喝了,好不好?”
望著老人那渾濁的眸子,聽著老人祈求的語氣,小柱子身子一震,鼻子一酸,下意識地要流淚。
不過,他畢竟控制力非同一般,硬是咬著牙,沒有讓淚水流下,而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邁著大步離開。
只是,離開之時,淚流滿面。
幾分鐘後,小柱子按照老太爺的吩咐,將珍藏許久的陳年茅臺都拿了出來,每一瓶都是年代已久,放在市面上至少都能賣六位數,而且是有價無市。
這輩子,陳帆從來沒和陳老太爺喝過酒,曾經他回來那兩次,陳老太爺有心,他無意,於是沒喝成。
如今,見陳老太爺興致勃勃,陳帆也不好掃興,於是陪著陳老太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