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經快跑不動了。
“還有……還有多遠……”克萊爾大喘著問。
“別說話,”父親的氣息沒有絲毫混亂,他的體力依然充沛,“什麼都別想,調整呼吸,步幅加大,控制節奏,跟著我跑。”
又一個十字路口,克萊爾看見一對奔跑的夫婦,丈夫拋下妻子,獨自消失在煙霧中,妻子頹然坐在地上,眼神呆滯,也同樣看見停下來等待同伴的人,他們抓緊每一秒來休息,周圍一旦有人死去,他們就會像受驚的兔子一般,掙扎著跳開,繼續勉強跑上幾步。
時間在這裡似乎過的格外的慢,每一秒,每一個動作,彷彿都是慢鏡頭。
一些老人拿著手機給親人打電話,準備最後的遺言。
一具屍體旁邊,年輕人在同伴的屍體面前抬起頭,他放棄了奔跑,對著空氣,對著整條大街,高聲狂笑並對入侵者發出痛罵,但敵人沒有找上他,最終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只有七八歲的孩子畏縮的報著雙膝,對著不遠處父母的屍體,臉上滿是淚水和驚恐……
突然之間,一直牽引著克萊爾,往前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她失去了平衡,跌倒在一具屍體堆上,這具屍體還沒有失去溫度,他流出的血液還沿著衣服緩緩的流動,克萊爾掙扎著站起來,看到父親正捂著自己脖子,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以及自己頭頂的方向,她明白父親的眼神意思——跑!快跑!
克萊爾抬起頭,順著父親的目光,看見就在自己的頭頂方向,一個若有似無的黑點正靜靜的懸浮在半空,克萊爾知道它正在盯著自己,就像一隻獅子盯著羚羊,她想跑,可強烈的恐懼讓她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最終,她朝著父親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頹然低下的頭顱之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感覺自己的手被另一隻手緊緊牽住,這隻手是那麼溫暖,充滿力量,就像……克萊爾猛地睜開眼睛,握住自己的這隻手鬆開了,克萊爾轉過頭,看到在自己旁邊,坐著一位渾身黝黑的黑人,他身上穿著自己在新聞上見過的,藍sè的卡梅爾軍服,右手握著一把染血的匕首,臉sè很難看。
隨後克萊爾才注意到,自己的周圍不再是遍佈死屍的大街,而是在一個似乎很熟悉的廣場,在自己周圍,有許多穿著藍sè軍裝的軍人正一排一排坐在長椅上,臉上是和救自己的那位黑人一樣的表情,大概有數百人。
大概足足愣了幾秒鐘,克萊爾才遲鈍的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所處的情況,她呆呆的轉過頭,看見不遠處那再熟悉不過的華盛頓紀念碑,以及紀念碑周圍一圈飄揚的星條旗,還有在廣場周邊,無數閃光燈不間斷的閃爍,那些維持持續的美**人,附近盤旋的直升機,以及……以及就在自己眼前的白宮。
意識到自己已經安全之後,她突然就想起父親看自己的那最後一眼,意識到父親還可能獲救之後,她全身猛地一抽,就像遭到電擊,又好像身體的某個開關被開啟,下意識張開嘴,對著剛救了自己的這名卡梅爾軍人喊:“我爸爸,快去救他,他還沒死,還沒……”
站在自己面前的黑人抬起頭,認真的和她對視了一眼,堅決而緩慢的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
“不……你可以!……你有魔法,我求求你……”情緒上的強烈激動讓克萊爾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她左右看著這身邊的所有卡梅爾軍人,“求求你們,我父親還沒死,他還沒死……”
沒有人回答她,這樣的場景,剛才他們經歷的已經夠多了,每人在任務完成之後,救一個人回來,這已經是他們能做的全部。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明明有能力去救他們,卻什麼都不做。”克萊爾嘴裡喃喃自語。
兩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