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子?”
“恃寵而驕。”又收到一記冷刀,他忙著解釋,“當然,我這句話沒有其他的意思,你能有個好歸宿我替你感到高興。”
明雅沉默下來,其實剛才在車上她就有反思過。
她對卓然的態度與一個孩子有什麼區別?明明自己不佔理,卻能理直氣壯的朝他發脾氣。
她咬著下唇不動,這段日子他對她真的太好了,好得令她得意忘形,好得都快忘了他們倆除了生了兩個孩子,其實什麼關係也沒有……
對一個沒有關係的人大聲嚷嚷,發脾氣,使性子……也難怪王厲說她變了。
週末無事,她不想回去,吃完麵只能窩在王厲家裡打遊戲,據說他抽屜裡的遊戲碟還是上一戶人家留下的,都是些懷舊的,比方說超級瑪麗、魂鬥羅之類的fc遊戲,反正也無事可做,兩人中午叫了外賣,一玩就是一天。
天色很快黑了下來,將近八點的時候外頭甚至掛起了大風。
王厲收拾收拾掉了一地的零食,提議:
“我送你回去吧。”
明雅抱著枕頭在沙發上看偶像劇,想到要回去,心裡越發不樂意。
她扭過頭不作聲,繼續看電視,磨磨蹭蹭的等到牆壁上的掛鐘指向晚上十一點了,這才摸到門邊換鞋。
一路開車到樓下,她暗自琢磨著姆媽睡得早,應該不至於給她等門的才是。
可在上電梯的時候,她腦子裡又晃過了一種一走了之的的念頭,但很快被她否決。
又不是小孩子,她能走去哪?而且現在有了女兒,有了個兒子,她就跟一隻被套住脖子的螞蚱,只能被動的牽著走,哪也別想去。
也難怪卓然不慌不忙的任由她在王厲那待著,他不就是深知這點嗎?她能跑哪?天一黑除了乖乖回家還能去哪?
明雅越想越不服氣,而等到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樓層,心裡又突然有些膽怯。
她不知道他們睡了沒有,在門口磨蹭半小時,後來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早捱揍早早完事,於是悉悉索索的摸出鑰匙,插入了鑰匙孔。
她擰開大門,探入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偌大的屋內沒有開燈,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沒有看到姆媽,她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而後躡手躡腳的進門,哪怕再小的動作,她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依然顯得格外的清晰。
“回來了?”
明雅原本躡手躡腳的往裡走,誰知身旁冷不丁的冒出一個人,嚇得她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板上。
黑暗中佇立著一人,背對著月光令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他應該是剛從陽臺裡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人個頭高大氣勢凜然,往她身旁一站,壓迫感十足。
明雅心尖一跳,側過頭,想起早上的不愉快,索性“啪”的一聲將客廳裡的大燈開啟。
“在家為什麼不開燈?”
她沒瞧他,說完這話後若無其事的往房間的方向走。
卓然不動聲色的看這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裡一片沉靜。
“女兒睡了。”
明雅步伐一頓,默默的回應:
“喔……我看看她。”
她繼續往房間的方向走,擰開門把手的時候又聽他說。
“肚子餓嗎?”溫溫和和的嗓音就像一陣暖風在她耳邊拂過,透著點關懷令人窩心。
明雅垂下臉,還以為回來之後會迎來一頓責備,誰知……
她不敢看他:“不餓。”
她拉開門走進去,湊到嬰兒床邊看女兒,幾個月大的小女嬰看不出五官,可那小小的一團看在她這個當媽的眼裡,真是比那天仙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