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雲初起能清晰地感覺到臉上的痛意,便知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臉已經徹底毀了,瘋狂地尖叫起來,雙眸變得赤紅,拼命掙扎,想一口咬死眼前笑得燦爛的女子,彷彿地獄深處的厲鬼,渾身散發著黑暗的戾氣。
忽然,他受不住打擊,直接暈了過去,從臉上汩汩滲出的血一路往下蔓延,最終匯到他尖細的下巴,低落在地上,成一灘凝重的血色,如同妖嬈綻放的彼岸花,散發著死亡的幽幽香氣。
“真不經玩!”洛安收回匕首,不無可惜地說了一句,就走出牢房,對祖貞吩咐道:“待會尋個紋身師過來,讓她給雲貴君臉上的圖案上色。對了,最好是那種永遠不會褪色的顏料,本殿喜歡耐久的東西,聽明白了麼?”
“明白了明白了,下官謹遵殿下吩咐。”祖貞忙不迭連聲應了,心裡真怕了眼前這個女子。
本來以為自己挺會折磨人的,可在這個女子面前,她頓覺得自己那些不過是一些小伎倆,根本上不得檯面。
“嗯,今日就到這裡吧。”洛安感覺玩得盡興,就一把牽過含玉的手往外走去。
“下官恭送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祖貞將兩人送至門外,就對著洛安的背影行了個恭送禮,暗自鬆口氣,心想總算將這尊大佛送走了。
“麟兒。”一出宗人府,含玉就不贊同地喚了一聲,卻立馬被洛安用手指抵住唇,聽她說,“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會遭人詬病,但我很清醒,也很明確自己想做什麼。所以,算我求你,縱容我一次吧,若不折磨雲初起,我實在難洩心頭之恨。”
他心軟了,伸手輕撫女子的臉頰,心疼地看著她,“我只是發現你並不開心,便不想你將自己逼得太緊。”
“是啊,我並不開心。隱忍了這麼多年,如今大仇終於得報,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何,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頭空落落的,彷彿缺了繼續向前衝刺的動力。”洛安突然有些失落,想起自己的美人爹爹和姑姑一睡十幾年還未醒,心頭就憋悶得厲害。
“麟兒,要是累了,就休息一陣子吧。”含玉將洛安擁進懷裡,手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暫時還不能,孃親還未醒,而這朝堂上的事情一大堆,我身為她惟一的女兒,當朝的麟皇女殿下,代她處理朝堂之事,責無旁貸。”洛安將腦袋靠在男子結實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的清爽氣息,感覺很安心。
“辛苦了,麟兒。”含玉憐惜地吻了吻女子的發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要是有我能承擔的,你就分點給我吧,別一個人逞強,明白麼?”
“玉,你真好。”洛安抱著男子的身子歡喜地蹭了蹭,繼續問,“你難道沒什麼問題問我麼?”
“你要是想說,自會與我說,若是不說,我等便是。”含玉知道女子問的是什麼,淡然一笑,即使滿心疑惑,但他並不想給她壓力。
洛安感知了一下方圓百米的距離,確認無人,才說,“其實,鳳沐軒不是我孃親的孩子,並且,他還是男兒身。”
含玉心裡已掀起驚濤駭浪,鬆開洛安,驚訝地看向她,問出聲,“也就是說,他也不是雲貴君的孩子?”
他很確定,十幾年前雲貴君絕沒有背叛陛下之舉,所以才有瞭如此定論。
“嗯,他其實是雲幻之跟一個小侍生下的孩子,不到兩個月,就被雲幻之悄悄送進了宮,成了雲初起的孩子,從此隱瞞性別,男扮女裝,成了如今的鳳沐軒,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洛安嘆了口氣,終於有些明白曾經鳳沐軒與她說其幼年之事時所說的“偶爾心酸”是指什麼了。
“是啊,挺可憐。”含玉應和道,心裡對鳳沐軒生出了同情,忽然,他問向洛安,肯定的語氣,“麟兒想將他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