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一個直人。不過,我怎麼聽人說裴卿是個奸佞呢?”楊廣從奏摺上轉過臉來,苦笑著質問。
“臣本來是個奸佞,但追隨在聖人身邊,就只好做直臣了!”裴矩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拍了楊廣一個馬屁。
“也就是說,聖人在堂,朝無奸邪了!”楊廣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目光如炬!”裴矩笑著回答。
“你這油嘴滑舌的東西!”
雖然知道對方說得全是阿諛奉承之詞,楊廣還是覺得心裡稍微輕鬆了些。當皇帝不是為了給諸臣罵,皇帝就要有皇帝的尊嚴。黃門侍郎裴矩無論是忠是奸,至少他能體諒帝王的難處,能處處為皇家著想。而那些阻攔伐遼的,他們拍拍胸脯,有幾個是真心為了百姓?
“算了,朕就聽你的,不理睬那幫佞人。把這些奏摺封起來,一字不批轉回去!”楊廣用腳尖踢了踢御案,命令道。“你那可有什麼不反對攻遼的,揀幾份念來聽聽。朕就不信我舉國上下,沒人識得大局!”
“哎,臣還有一堆武將的奏摺,臣這就給陛下抱來!”裴矩略微躬了躬腰,轉身跑出了御書房。不一會兒,捧著二十幾封奏摺轉回,一邊喘息,一邊說道:“左十二衛大將軍主動請戰,說不必陛下親臨,他們就能把遼東拆成白地!水師揚帆待發,來護兒將軍說壯士時刻準備替去年戰死的袍澤報仇。張須馱將軍啟奏,他已經擊潰河南盜匪,正在尾隨追殺。但匪患起因多為地方官員不體恤百姓所致,希望陛下能派賢臣巡視地方,賑濟災民…。”
“這個張須馱,他還管起了文官的事情!”楊廣搖搖頭,打斷了裴矩的彙報。“給東都下道聖旨,就說讓民部尚書樊子蓋酌情賑災。朕記得各地倉庫的糧食能吃數十年,讓災民們吃口粥,怎麼也不至於吃垮了大隋吧!”
“哎,哎,皇上聖明!”裴矩連聲讚道,“臣替天下百姓謝過皇上。”
“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關卿何事!”楊廣伸手在裴矩肩頭拍了一巴掌,打趣,“那些地方官員越來膽子越小了,跟朕把流寇的武力吹到了天上去。結果張將軍一至,不是全解決了麼?再念,還有沒別的摺子,趁著朕還沒到遼東,咱們能處理些就處理些!免得真等仗打起來了,朕即便想處理,也沒了時間!”
“有,有!”裴矩慌不急待地翻動奏摺,順口回答。突然,他的手停了一停,嘴巴里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歎。
“咦,這幾份奏摺好生奇怪!”
“怪什麼?難道天上又現祥瑞了麼?誰告訴朕祥瑞,你就替朕殺了他。去年如果不是他們拿祥瑞糊弄朕,朕也不至於屢出昏招!”楊廣冷笑了一聲,問道。
畢竟是戰敗了,雖然殺了劉世龍頂罪,但整個迂迴襲擊計劃都是自己親手製定的。‘不準亂殺敵國百姓,對方投降後就要善待’的命令,全是因為自己一時仁慈。這次,同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高句麗反覆無常,即使他們投降,大隋也不會再答應!
“天上沒出祥瑞,而是和幾天前那批奏摺一樣,幾位大將軍都保舉了同兩個人。包括宇文述大將軍,還有,哈,還有唐公李淵!”裴矩故作驚詫地叫道,“這可真是稀奇,自從臣入朝後,就沒見過唐公和宇文將軍有過一致意見!”
“又是劉弘基和李仲堅?”楊廣劈手奪過了奏摺,一個個翻過去,又一個個丟回裴矩懷內。“這兩個人如今很出風頭麼?難道真的生了三頭六臂不成?”
“依臣之見,這兩個人本事未必多大。只是去年諸軍皆敗,這兩位帶著三百壯士轉戰千里,救了一個將軍,一個督尉,算是難得的揚眉吐氣。眼下大軍再入遼東,將軍們需要拿些得意的事兒激勵士氣,所以才從人堆裡把他們兩個挑了出來!”裴矩不慌不忙,道出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
幾封奏摺都是他事先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