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正是用人之際,昨日一戰,郎將大人的親兵陣亡近半。損失固然很大,但同時也給了他籌建自己近衛班底的機會。
“我們也不是故意鬧事,我們剛來雄武驍果營時,李將軍還沒來。營裡的幾個別將,督尉互相不服,有一個姓曹的旅率答應讓我做隊正…”周大牛跪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說起了自己進入驍果營後的遭遇。原來,在李旭沒被皇上欽點為雄武郎將之前,雄武驍果營中的幾個核心人物一直為郎將的位置而明爭暗鬥。大夥都有背景,誰也不好親自出面下黑手,所以暗地裡就都拉攏了一批嫡系,由手下的弟兄代替老大出面鬧事。鬧來鬧去,文鬥就演變成了全武行,每天都有人在軍營裡大打出手。周大牛等人有一次下手太狠,把對方打成了重傷,結果答應“即便天塌下來都給他頂著!”的曹旅率頂不住了,導致他和幾個弟兄捱了一頓軍棍後,全被送進了苦囚團。
“後來呢,那個姓曹的哪裡去了?”張秀聽周大牛說完,瞪著眼睛追問。
“李將軍來後,辣手治軍。和曹旅率交好的王督尉被調職了,曹旅率也跟他離開了雄武營!”周大牛咬著牙,恨恨地說道。“要不是他走得早,等我從苦囚團出去,豁出性命不要也得收拾了他!”
“就你那傻樣,恐怕沒出苦囚團就被人弄死了。”張秀搖頭,上前給了周大牛一腳,“你起來吧,等會兒路上打尖時,帶我去苦囚團認認你那幾個弟兄。若是犯了錯不嚴重,我就跟秦參軍打個招呼!”
“唉,唉,謝謝大人,謝謝張大人!”周大牛借勢向後滾了個筋頭,繼續給張秀磕了個頭,才興高采烈地爬了起來。“以後周某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大人說東,我絕不往西,風裡來,雨裡去,哪怕是刀山火海,皺一下眉頭算我孬種!”
“你先別忙著賭咒,我救你第一是看你塊頭挺大,為人也不像個沒義氣的。第二,是需要你今後努力為郎將效命,你半路截殺朝廷命官的罪,他都沒打算追究。你小子將來要是昧了良心…”張秀上下打量了一回周大牛,冷冷地說道。
“大人儘管放心,周某人要是對不起將軍這番栽培,讓我天打雷劈,無論生多少個兒子都沒屁眼,便便全從嘴裡往外走!”
“去你孃的,少拿兒子發誓,誰知道你媳婦還在哪個腿肚子轉筋呢!”張秀見對方說得實在腌臢,又上前踹了一腳,笑著罵道。“你這幾天先跟著我,學學怎麼長眼色。郎將大人身邊正缺機靈的人手,學得好了,我就給你個親衛隊正做!要是你自己不爭氣,老子就派你去苦囚團再蹲上十年八年,看你嘗沒嘗夠馬糞味兒!”
“嘿嘿嘿,嘿嘿嘿,反正,反正我不會辜負大人就是了!”周大牛裂開嘴巴,露出滿口的黃牙。‘看樣子張大人是想收俺做親兵了,將來自己就能跟著李將軍衝鋒陷陣,如果有敵人從左邊衝過來,我這麼一刀,這麼一擰…’他又開始做白日夢,兩隻眼睛裡全是星星。
帶著難以置信的幸福感覺,周大牛陪著張秀在隊伍前後亂轉。對方是郎將大人的親兵校尉,自然走到哪裡都有人幫忙。經歷了一個上午的精挑細選,除了周大牛的幾個難兄難弟外,張秀又在底層挑出了其他一百多個身體強健,人也沒什麼背景的驍果,一股腦補充進了李旭的親兵團。
因為一生的前程都押在表弟李旭身上,張秀不得不用盡渾身解數替表弟的謀劃。眼下除了旭子,沒人能給他這麼大的信任。也沒人能這麼快地讓他升官。這種關係就好像藤和樹,樹如果倒了,藤爬得再高也得枯死。張秀知道自己目前的“根”在哪,所以不會放過一切將根基扎得更堅實的機會。
李旭原來的親兵除了他從護糧軍帶出來的百十號人外,其餘都是在他出任雄武驍果營郎將後,幾位大力提攜後起之秀的大將軍送的。這些人送他親兵的目的可能是出於好心,但也無法排除有人刻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