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就咱們一家麼。朝中其他大臣呢?”張秀皺了皺眉,催促。
“開始換了十個平安令。裴大人給牽的頭,虞大人也有份。但他們老奸巨猾,都沒派心腹參加具體交易。後來二公子進了城,他們就建議大夥停手。可突厥人開出的價錢實在誘惑,三公子抵禦不…。”
“荒唐,假如突厥人讓你開城門,你們也幹?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知會二公子?讓我們連個照應都沒法做!”儘管事先猜到了,張秀還是為這筆交易而震驚。裴寂,虞世基,再加上一個宇文述,這三個人皆是眼前大隋文武之中的領軍人物,國之干城。但危難面前,他們想到的卻是如何出賣大隋來換取自家的平安。
他感到心底一陣陰寒,臉上卻不得不帶著和善的微笑。這是當年宇文述親自“傳授”給他的絕技,引誘他透漏恩師楊夫子與和李旭之間關係的那天,宇文述臉上帶著的是同樣的笑容,看起來是一樣的可以信賴。
“哪會呢?咱們只管賣東西,不開城門!”宇文家族的另一位遠親宇文傑見張秀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心情大定,嬉皮笑臉地回答。“老爺和世子最初也是一番好心,準備給大夥留條活路。至於二公子和你,老爺特意叮囑過,說二公子心太善,不適合做這些事情!”
“唉,早讓二公子與我知曉,也不會出這麼大亂子。雄武營的人怎麼知道的情況,盜走了什麼證據?”張秀跺了跺腳,故作懊惱地抱怨。
“是個賬冊,本來要銷燬的,結果不知道雄武營的那幾個人從哪得來的訊息,竟然敢上門來偷。不過他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來了二十幾人,只活著逃走了三個去!”
“逃走一個都是麻煩。傑叔,你去把咱們家所有知情的人找來,大夥在這個皮帳裡扮作我的親兵,待來護兒走遠後,我帶你們悄悄離開!”
“世子做事一向小心,知情的人差不多都在這裡了。還有幾個小兵,稀裡糊塗的,被抓到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張督尉犯不到替他們操心。”宇文懋接過話頭,主動彙報。能逃出御營,大夥就不愁找到活路。宇文家的知交故舊遍天下,出去蟄伏一段時間,回來後大夥照樣趾高氣揚。
“既然如此,大夥準備換衣服。傑叔,親衛中有個叫鄭信的旅率,你把他也找來,二公子特意吩咐帶他一道走!”張秀點點頭,又道。
“我馬上去,謝張將軍費心!”宇文傑連連答應著,閃身走出了帳門。“張秀這小子識像,不枉老爺當年栽培他一次。”得意洋洋地想著,他走到親兵們的軍帳,從中叫出了忐忑不安的旅率鄭信,拉著他一道去找張秀覆命。
“張督尉找我做什麼?”旅率鄭信一臉茫然,狐疑地問。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親兵旅率,算不上宇文士及的心腹,從來沒參與過家族中的機密事。方才來護兒入營捉人,所有底層士卒都躲入了軍帳。作為一名小小的旅率,他也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營帳內,唯恐稍有不慎便引火燒身。
很多飛來橫禍出現時往往不帶任何端倪。“不該問就別問,二公子親自點的你!”宇文傑驕傲地回了一句,同時加快了腳步。能被二公子看中的人,有幾個不飛黃騰達?想那張秀,起初不過是名小卒,幾年之間便做到了五品武職。要是二公子親自點我的名…。做著美夢,他不覺又回到了先前的軍帳。
站在門口的張秀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見二人回來,皺著眉頭命令,“趕快進去換衣服,天亮之前必須上路,否則就來不及了!”
“哎,哎,煩勞大人久等!”在張秀面前的宇文傑馬上又換了另一份神態,卑躬屈膝地答應。皮帳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幾個張秀的親兵捧著兩套衣服在等。不敢過分勞煩對方,宇文傑和鄭信從親兵手裡接過衣服,手忙腳亂地向身上套。
剛從親兵身上脫下來的衣服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