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就好,你快跟上。”琥珀催促著她。
嗚嗚,喜鵲邁開艱難的腳步,一張哭臉對上嬋媛回頭朝她吐舌頭的鬼臉。“嘿,死丫頭,你也逃不掉吧!”
看著王妃主僕倆離開,花園裡的那人又將一雙鷹隼似的眼睛盯向房間。
房間內,琥珀在大床上搜尋著,掀開被褥,又翻了枕頭、軟褥,就是找不到落紅的跡象,而且,這張床似乎也太平整了些,沒有夫妻纏綿過的痕跡。
看來,有關五王爺的傳言是真了,她低斂眉眼,若有所思,忽而抬起,一雙明媚的丹鳳眼轉為陰鷺深沉。
第三章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不過,嬋媛的皇帝公公已於二十年前崩天,她今天要見的是兩位太后。
在車中,朱翊錚仔細為她解釋太后、皇帝、皇妃和皇子之間的關係,誰為誰所生,誰哪一年入宮,出身又如何,講完還反覆考問她,要她記得清楚。
這些複雜的宮廷親子關係,嬋媛早已瞭若指掌,是以她都能準確答出,但她按捺不住最大的疑問,小聲的問道:“王爺,您的生母是哪一位太后?”
“死了。”冷冷的聲音回答著她。
嬋媛喉頭梗住,不敢再問,這些天來,朱翊錚並沒有對她惡形惡狀,總是冷淡以對,若即若離,再也沒有逾矩的行動。
他是冷漠些,但不像傳說中那麼壞。
“楊嬋娟,你在看我?”他一直是連名帶姓叫她,雖然喊的是姐姐的名字,但她聽起來還是很不舒服,哪像是一種刻意的隔離。
“臣妾……我……”幹嘛又怯懦了?她握緊拳,抬頭迎視他。“王爺常常看臣妾,我當然也要看回去了。”
“你很大膽,你知道嗎?”他拉過她的手掌,為她攤平五指。
少了備戰姿態,嬋媛頓覺無力,加上新裁的衣裳刺癢著她的肩頸,身上頭上又掛滿了珠翠環佩,她感到渾身不自在,但她仍仗著氣勢道:“既是將軍之女,焉能不大膽?”
“沒錯,若非楊浦之女、楊晉之姐,本王絕不可能允諾這件婚事,這世上濁人太多,你們楊家算是比較正直,不過也不全然……”
“王爺先褒後貶,臣妾不解。”嬋媛生氣了,她絕不允許別人講她楊家的壞話。
“那天楊將軍離開,常洛也去送行了。”
朱常洛,當今的皇長子,最有希望當太子的十歲孩童?嬋媛不解地望著他。“皇子關心國事,他送將軍遠行,也是應該。”
“聽說楊浦是常洛那邊的人。”朱翊錚冷笑道:“也難怪王恭妃有恃無恐,只送你一對金飾,而鄭貴妃卻要百般籠絡我的新妃子,又送丫頭又送珍珠了。”
“王爺在說什麼啊?”嬋媛知道父親一向忠心為國,從不結黨營私,怎麼又跟皇子和皇妃們有什麼關係?
“說起我們的親事,鄭貴妃下了不少功夫呵!那天楊浦回朝,她打聽到楊大將軍有兩個女兒,便迫不及待向我皇兄遊說,就指成了這件婚事。”他冷眸與她交錯。“鄭貴妃受寵,皇兄一直想要她的兒子常洵當太子,偏偏我這個常洵侄兒是老三,王恭妃的常洛是老大,朝中大臣老是吵著皇兄立常洛為太子,我皇心煩,乾脆誰都不立,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嬋媛點點頭,這事吵好多年了。
“鄭貴妃雖然恃寵而驕,但是立太子這件事,她還是得下點功夫。她大概以為籠絡到你楊嬋娟,就可以籠絡到楊浦和我這位五王爺了。哼!她還指望我在皇兄面前幫常洵說話!”朱翊錚仍然握著嬋媛的手,卻是愈捏愈緊,眼神也變得鋒利冷酷。
“王爺說話,不要捏人啊!”嬋媛甩掉他的大手,心疼地看著自己被捏紅的指節。
“楊嬋娟,你明白我跟你說的話嗎?”他突然又抓起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