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拉。”郗廣舒隔了桌子,握了邱亞拉的手,緊緊的握著,“亞拉,湘湘是我們的女兒,沒有人比我們更難過。”
“難過?”邱亞拉冷笑了一下,“該難過……哥,嫂,她能回來不容易。你們跟我保證,以後,誰也不能再那樣傷害她,可以嗎?”
“亞拉,我保證。”郗廣舒說。
邱亞拉說:“你保證沒用。”她轉向了邱亞非。
“亞拉!”郗廣舒拽著邱亞拉的手,被邱亞拉掙開了。
邱亞非注視著妹子,問:“這樣的保證沒意義。”
邱亞拉臉色更難看些。
“都這個年紀了,還是照樣任性。你這樣,日後,讓我怎麼放的了心?”邱亞非問。
“好了好了,亞非,少說一句……亞拉,你時差還沒倒過來吧,回房間休息下。”郗廣舒忙說。
邱亞拉盯著兄長。
邱亞非那冷靜自持的面色,和深沉犀利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表露出他情緒的變化。
邱亞拉想,就在昨晚,兄妹倆多時不見之後照例的爭執中,也是她點燃戰火、繼而一通亂吵,兄長的態度總是剋制的,像戴了一副人皮面具似的——她嘆息一聲,說:“算了,說了也沒用。我不說了。我再說最後一次:但願不會再有這樣一天,但如果有,不管誰說什麼,我是不會忍氣吞聲讓人欺負湘湘的。”她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遇到回來的瀟瀟。
瀟瀟看到姑姑面有慍色,悄悄的站住。他看了眼餐廳的方向。
邱亞拉瞪了他一眼。
瀟瀟笑了,說:“姑姑,注意和諧、和諧。”
“狗屁。”邱亞拉說。
“那您別老擠兌我爸。他好不容易盼著您回來……”
“更狗屁了。他那樣子,我看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你沒見他教訓我時候那精神頭嘛?”邱亞拉板著臉說。
“您一回來,這家裡誰還能教訓您,全都聽您的了。”瀟瀟笑著說。他看到父親正往辦公室走,他忙叫了一聲“爸爸”,回頭對邱亞拉說:“姑姑我先過去。”
邱亞拉仰頭望著廊上的滴水簷,再遠一點,是勾心鬥角排列的五脊六獸。這老屋子年前剛進行過修繕,屋雖老舊,琉璃瓦、彩繪圖卻是極新的。她出神的看了一會兒。
“這雨老這麼下下去,明天可挺麻煩。”
“有什麼麻煩,又不是戶外婚禮。”邱亞拉終於心境平和的說,她側臉看了下郗廣舒——她那與面容和年紀並不太相符的灰白頭髮,顯示了她的思慮過度和操勞。邱亞拉有些心疼,想到自己剛剛發那通脾氣,免不了有些懊悔,可嘴上卻說:“怎麼也不讓人好好弄弄頭髮?明天跟劉迎霞坐到一起,不要被她比下去。”
“太小瞧我了,怎麼可能被比下去?起碼我在白頭髮數量上能勝過她的。”郗廣舒開玩笑說。
邱亞拉笑出來,“是啊,還有個設計師女兒,早給你打點的好好兒的了。”
“就是說嘛。多笑笑,亞拉,回家來了,多笑笑。”郗廣舒溫和的說。
邱亞拉看著院中積下的雨水,低聲說:“好……我儘量。”
“在湘湘的事情上,最難過的就是亞非。他曾經以為我們已經失去了這個女兒……還好湘湘回來了。沒有比這更讓他高興的了。湘湘回來,他精神都好多了。”
“那天,也是下著雨。”邱亞拉忽然說。
第十七章 風雨浸染的荊棘 (五)
郗廣舒愣了一下。
“雨下的那麼大,我當時就想,那預示著兩個孩子的命運,到底是風調雨順呢,還是多災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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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快要過去了,屹湘都沒有被記者打擾。她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