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會覺得肉麻。
方澈就將秦秣的左手往她自己棉衣口袋裡塞去,然後又緊緊握住她的右手,這才隨意選了個方向,與她慢慢走著。
“今天晚上很熱鬧。”方澈低聲說。
“是啊。”
“他們都成雙成對的。”方澈又說。
“我們也不孤單。”秦秣低下頭,腳下踢開一顆小石子。
方澈便歡快地揚起唇角,心裡想:“就算這句話只是她無意說出來的,也進步很大了。至少,她應該不再排斥我。”
他遭到過幾次婉拒之後,早在心裡定下了無數道迂迴戰術,決定要用和風細雨潤物無聲的攻勢,緩緩換的秦秣那顆心。讓她覺得除了方澈,就沒人能和她一起走一輩子,讓她在驀然回首的時候發現,錯過誰也不能錯過他。
再轉個彎,大路上有不少聖誕老人裝扮的人提著個大麻袋在逢人就發糖果,秦秣也收到一把七彩的水果糖,還聽那個男生說:“平安夜快樂,祝你們雙雙對對,甜甜蜜蜜。”
秦秣心中滿是奇怪的滋味,走遠幾步路又回頭去看他,心裡想:“你認識耶穌嗎?你為什麼發糖果?你的雙雙對對在哪裡?”
方澈將她的右手再往自己身前拉一點,用自己的雙手揉搓她手指節上紅腫的地方,又有點責怪:“怎麼凍瘡還是長得這麼厲害?還說天氣不冷,今天是零到三度,你要是受得住,手上也不至於這樣。”
秦秣的注意力被拉回來,第一反應就是辯解:“我每年都長凍瘡,體質就是這樣,今年已經比去年好啦,至少只是紅腫,還沒破皮。”話音剛落,她心裡又開始發燒,為自己小孩子式的狡辯而無地自容。
方澈眉毛一挑,將秦秣的右手塞回她衣兜裡,又換個位置走到她左邊,把她的左手拉出來,對著她的凍瘡緩慢揉搓。
“有點癢……”秦秣的聲音在方澈彷彿變得嚴厲的目光中越來越輕,到後來簡直就成了蚊子哼哼。她抿著唇繼續踢著不存在的小石子,心裡頭哀嘆:“真的完了,這小子氣勢越來越強,我當年直面九五都面不改色的抗壓能力就這樣灰灰了……”
秦秣安慰自己:“我這是讓著他呢!”
實際上,宋朝皇帝雖然高高在上手握無限權柄,但他對秦陌而言是純粹冰冷的。秦陌不夠忠君,所以站在冷眼旁觀的角度計算得失。而方澈的關係卻是純粹溫暖的,秦秣面對這樣的溫暖只是一觸即潰,連防線都來不及構築。
來不及構築心防,因為她也不想再構築。
不知不覺間,兩人又來到了東方紅廣場旁邊。那裡搭著個露天的小舞臺,有人佈置了投影儀和音響,一邊做節目,還在另一邊放了個抽獎的小箱子。寫著規則的公示牌就在旁邊立著,原來所謂的獎品就是各種題目。
那些題目五花八門,公示牌上列舉了幾種:“上臺K歌、說個笑話、跳草裙舞、表演大猩猩、扮鬼臉……”
“這個小晚會做得倒有點意思。”方澈目光掃過,笑道。
秦秣很少看到這種活動,更覺得新奇。她左右看了看,心裡想:“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馨靈說得那個晚會?”
廣場來來往往看熱鬧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三五結伴,而成雙的男女也很是不少。還有一些挽著花籃的賣花女孩在其中穿梭,當然更少不了被麻袋撒糖果的聖誕老人。
“他們玩得真開心。”秦秣低嘆。
“你不開心?”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可惜。”
方澈笑了笑,點頭:“我也覺得可惜,要是元旦節也能被他們想出這樣的歡樂,我就不會說可惜了。”
燈光璀璨下,秦秣側仰頭去看方澈,只覺得他的眼睛溫潤得好像泛過了一掬明月。月光從這個時代一直照到她千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