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珂對她不理不睬,吳紫昕狠狠扔光手中的魚餌,也跟著韓珂進屋。
韓珂見她跟進來,不悅道:“舅母,你房間似乎在隔壁。”
“王爺臨走之時說過,要我好好照顧你,常來看你是應該的。”吳紫昕挑眉,嘴角微微勾起,狹長的指甲似是很隨意地勾挑了挑眉間的劉海。
“可我現在有正事,麻煩舅母出去。”韓珂眸光一冷,語氣中不容置喙。
“我就不能在場嗎。”吳紫昕勾唇,“我相信初瑤郡主為人坦坦蕩蕩,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是嗎。”
“好,你留著。我們出去說?”韓珂深深吸了一口氣,邁出屋子。
蘭皙已經在築心小樓門口來回徘徊了許久,月彤來喚她的時候,她心中一驚,六神無主地跟著月彤來到韓珂面前。
韓珂不解問道:“你家娘娘如今重獲新寵,你為何還要來找我。”
“郡主……奴婢有罪。”蘭皙仰起眼眸,深深望了韓珂一眼。
“你有罪。你有什麼罪。”蘭皙的話讓韓珂更加疑惑,見蘭皙面色慘白,她慌忙追問。
“奴婢不能說。請郡主責罰?”蘭皙朝著韓珂直直跪下來,不停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時候極重,甚至能聽到“砰砰砰”的聲響,抬起頭的剎那額頭早已染紅。
韓珂慌忙上前阻止她,急急問道:“究竟是什麼大罪。?你需要這樣自殘。就算你身為一介婢女、身份低賤,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你不該這樣糟踐自己。”
蘭皙心中愧疚,望向韓珂清澈的眼眸,更是無地自容,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來,遞到韓珂手中道:“是奴婢不好,請郡主動手?”
見她如此,韓珂突然有些心慌起來,急急問:“是不是瑜妃讓你做了什麼事。你不能說,但是又對舅舅不利。”
蘭皙含淚,點點頭。
韓珂心中亂成一團,但見蘭皙如此神色,就算自己對她用刑,怕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你走,我不怪你。怪只怪我一時心軟,救了瑜妃,害了舅舅。”韓珂朝著蘭皙擺擺手,讓她離開。
蘭皙沉默一點頭,消失在築心小樓門口。
“月彤,去拿筆墨紙硯來。”韓珂強自鎮定,既然不知道瑜妃究竟對舅舅做了什麼,那唯今之計便只有讓舅舅加強警惕,以防中了殲人圈套?
“是。”月彤取了筆墨紙硯,將宣紙直接鋪在地上,自己則默默站在一邊研墨。
韓珂提筆,才寫了幾個字,就發現自己寫的都是漢字,這大胤的文字她才學了少許,根本寫不出來。
“月彤,你來執筆。我說你寫。”
“呵……傳說中的天才小郡主君初瑤,居然連寫個字都不會。”吳紫昕從屋裡推門出來,來到院中,冷冷望著韓珂。
韓珂哪裡有功夫同她鬥嘴,將吳紫昕當做空氣,不予理會,對月彤道:“我報你寫,不用理她。”
“是。”
“舅舅,你出門在外,要小心提防身邊的人。軍營之中,可能藏有殲細,你用兵之時記得千變萬化,不要給敵人反應的機會。將身邊的兵力分為五隊,五隊人馬訊息互不相通,方能保證殲臣無法從中作梗。必要時,劍走偏鋒,未嘗不可一試。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舅舅,多保重。”
韓珂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她說完的時候,月彤也已經停筆。
“月彤,替我飛鴿傳書,書信背面畫上一隻白鴿,然後將書信撕成六片,分別經由六隻信鴿傳書給舅舅,以防殲人得到訊息。”
“是。”月彤依照韓珂的意思照做。
待到書信傳出之後,韓珂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望著暮色沉沉的天空,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