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文明紀都有每一個文明紀的衍生文字,有時,一個文明紀就會有好幾個衍生文字,更有時,有些古文獻還是透過某種文字加密方式進行書寫,所以,解讀古文獻其實是一件非常非常考驗一個人的知識功底的事情。
“哈啾!”一聲響亮的噴嚏在安靜的藏書室中顯得特別刺耳,可是,還不待回聲落下,又是一個噴嚏聲響起。接連三四個“哈啾”聲過後,室內才恢復了平靜。
希爾貝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繼續翻過一張不知是什麼野獸的獸皮文書,指間輕輕在獸皮文書上那抽象的文字上滑過。
聞聲進入室內的人見狀無言地搖搖頭。大步上前——雖是大步卻步履輕盈地一點聲息不露——將一件厚風衣一把丟在希爾貝特身上,將他的腦袋蓋了個嚴實。
“明知道身體還沒好清楚怎麼又亂來?”來人教訓道。為了保護這些珍惜的古文獻,整個藏書室都要保持恆溫恆溼,在這樣的低溫環境中待久了,就算身體健康的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說傷病未愈的希爾貝特。
“哈夫達長老,”希爾貝特拉下頭頂上的厚風衣,點頭致禮道。如此正經,如此嚴肅,幾乎要讓人跌破眼鏡。
整個藏書室中並沒有桌椅——這是藏書室可不是圖書室——所以,希爾貝特只能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翻閱古文獻。哈夫達同樣自備一個小馬紮坐到他身邊,隨手翻了翻被希爾貝特散放一地的古文獻,說道:“時間還早,身體更重要。”
“長老掛心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希爾貝特說完這話後,遞過自己的記錄本,繼續說道,“長老,‘圖坦桑迪斯’這個名詞放在不同的語言環境中可以翻譯出許多不同的意思,如果不能確定具體的文明紀,就算是排除法這種笨辦法也無法使用。”
哈夫達接過希爾貝特的記錄本,看也沒看地往懷中一揣。伸手一捉,一下揪住希爾貝特的後衣領,一把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一路拎出藏書室。
希爾貝特在哈夫達收下記錄本卻不看的時候,就對他的行為有所知覺,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哈夫達大手一伸,將自己揪住,而他自己竟連半點掙扎也來不及做——二者原就位階有差,更不用說他現在病得就如同半廢人一個。
將希爾貝特強制安排休息後,哈夫達這才帶著他的研究成果回到“哈姆小街”的茶室之中。
茶室中只有伊克爾一人在自斟自酌,哈夫達在伊克爾對面坐下。順手將希爾貝特的記錄本丟在茶几上,鼻翼輕抽兩下,問道:“新茶?”
伊克爾為哈夫達倒了杯新泡的香茗,不疾不徐道:“露西上個月讓人送來的新茶,難得的雲山巖茶,估計是奧瑪那兒的新貨色。”
哈夫達將茶杯置於鼻下,輕輕滑動三兩下,感覺那股屬於雲山巖茶特有的清冷香氣,不禁心情大好。
喝完一盅,伊克爾這才拿起几上記錄本翻閱起來,伊克爾翻得很慢,但他翻閱的神態卻十足的漫不經心。
好一會兒,伊克爾才合上那本記錄本,笑道:“希爾貝特有些著相了。”
哈夫達接過那本記錄本,然後順手向後一丟,那本記錄本還飛在半空之中就突然失去了蹤影。
“這小子研究這個遺蹟已經有十餘年了,難免有些急躁。你得出什麼結論了?”
伊克爾換了茶盞,換了一種沖泡的方法,一邊動作嫻熟地重新沖泡雲山巖茶,一邊說道:“目前有三個猜測物件,分別在巴特里亞、瓦哈塔以及伊格爾斯三國境內,如果一個月後還沒有人能參透這個謎底,再讓人去查探吧。”
哈夫達聞言頜首,過了一陣,才聽他問道:“據你推測,‘圖坦桑迪斯’是哪一個文明的文字?”
伊克爾品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哈夫達有幾分微惱地嘟囔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