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慕情眼裡看見恐懼。怎麼?他的小野貓被嚇壞了?原來野貓的勇氣只能在溫和男人面前呈現,她和他想像中有了些微差距。
把她的頭壓進胸膛裡,讓她聽聽自己沉穩的心跳呼吸,他用暖暖的溫度告訴她——沒關係,有他在。
“沒有人用簡單形容過‘他們’,不過,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這句話夠不夠溫暖?當然,暖斃了!二十幾年來,慕情期待爸爸對她說的話,從另一個男人口中吐出,怎不感人肺腑。
“如果我們出去跟他們把事情說開,情況會不會比較簡單?”
慕情的建議太……“正派”,不該從野貓嘴裡吐出來,要不是認識她夠久,他可能會以為她出生家敦良好的家庭,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想起“大家閨秀”四宇,冷汗從歐陽清額頂冒出。假假的笑、假假的高貴,連端麗的站姿都假得讓他想逃。
東比西比,他喜歡這隻路邊撿來的小野貓,快樂就大笑;傷心就淚流不止;單戀的時候,大膽追人追到美國去:有需要的時候,一個粗糙的吸管戒指就能把自己嫁掉。
“在你準備和他們講道理前,必須先和……”
“先和他們的槍講道理?”慕情接了一句民視八點檔臺詞。
先和他們的槍講道理?小威、老皮幾時改賣槍械?哦哦……瞭解,她認定他是黑道大哥,認為媲美九一
一的事件是黑幫仇殺,難怪她的手抖得那麼兇、難怪她洗臉不超過兩分鐘,完全違反女人生存法則。
這時,歐陽清和慕情同時聽見門口的嘈雜人聲,有人想到妤辦法,找來鎖匠開門,一時間,所有人拍手歡呼。
“我們從後面安全門逃跑。”拉起她的手,歐陽清指指後門。
“嗯。”慕情合作,老公足自己選的,就算從此亡命天涯,也是命定。
回握他的大手,拎起自己的包包,慕情的頭腦開始運轉所有可能和想法。
“等我一下。”
雙雙走到門外時,歐陽清想起什麼似地,衝回房裡,將簇新的結婚證書擺在客廳桌面,然後快速離去。
坐在頭等艙裡,第一次,慕情覺得黑道是種高收入、高所得行業,若非帶了不為外人道的神秘色彩,恐怕它會成為全國就業人口最多的行業。
“小野貓,累不累?”好男人該體貼,歐陽清打算學著當好男人——為這隻在心中佔著特殊比例地位的小野貓。
“還好,離上次作夢不到三個鐘頭,要不要跟我談談,你為什麼被追殺?”慕情好奇。
“不想談。”痞痞的拒絕,他猜測她下一步的舉動。
“好吧,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隱私,就是夫妻之間也一樣。”她點點頭,同意夫妻隱私、財產分開制。
就這樣?和他想像中相距甚多,他以為她是勇於爭取、敢言敢怒的女人,怎麼一個隨口拒絕,就讓她卻步?不對,這不是野貓性格,除非是他錯將家貓當野貓看。
“談你,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也會拒絕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種公平他能接受。
“我從一個很少人注意的角落走出來。”她是不受重視的,也許成就曾帶給她光環,但這個光環家人看不見,意義失卻。
“那個角落長什麼樣子?”她的乖巧和配合,教他再次失算。
“不要同情我,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子。”
“你以為我把你想成什麼樣?”
“單親家庭、暴力家庭,三餐不繼,年紀輕輕就出來混太妹,諸如此類。”
“你不是嗎?”
“不算,我家裡經濟富裕,爸爸是企業家,媽媽是貴婦人,去年妹妹的婚禮還登上頭版新聞,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