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料想到了最後竟是她沒能堅持下去。
只怪她不夠堅強,從小被人寵壞了,不知人生總有不順不如意,過於平坦安穩的成長讓她活在象牙塔裡而不自知,以為生活便是如此,無險無惡,以至於後來一遇到挫折就亂了陣腳,什麼辦法也沒想出就已經潰不成軍,連反抗也因太軟弱成了徒勞。
和蘇唯一在一起的最親密也最辛苦的那段時光裡,她以為攜手一生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他們倆能堅持那麼愛情的力量可以戰勝全世界。那一天她偷偷從家裡逃出,大冬天的穿著單薄的毛衣在大街上飛快地奔跑,她要去找她的愛人。凜冽刺骨的寒風瘋狂地在她臉上肆虐出無形的傷口,猙獰而兇惡,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將會是一場無望的逃亡。
她只是偷聽到父母在臥室裡的談話。
“騰飛”企業快不行了,總部資金出現嚴重短缺,之前未能察覺的管理上的漏洞齊齊暴露,投資方的臨時變卦和合作夥伴的惡意違約更是雪上加霜的讓企業內部系統幾近癱瘓,股票暴跌已經逼近跌停板。
所以,她的父親要把她賣了!他要把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他想透過聯姻來幫助他的事業度過難關!
這個認知如驚雷般在她耳邊轟炸不停,她不願去相信但沒辦法阻止巨大的恐慌將她團團包圍。她還是個孩子,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挽救她的愛情。
後來,她氣喘吁吁地站在“騰飛”企業總部大樓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給蘇唯一打電話,等看見那高大俊挺的身影焦急地出現在她視野中的那一刻,她終於撐不住,身心俱寒與強烈的恐懼感讓她突然就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她在他懷裡邊哽噎邊道,“唯一,我們私奔吧……”逃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誰也不能拆散她和他。
猶記那時他身體稍稍僵了僵,可不過沉默了幾秒,便更是擁緊了她,輕答,“好。”
然後再沒看身後那給予他財富權勢的大樓,車也沒去開,甚至這樣中途曠班連招呼都不打,拉住她的手就走。
隨便上了輛公交車,那是晚上最後的一班車了,車上稀稀落落只有幾個乘客,到了最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於是她越發覺得冷,越發覺得惶恐,恍惚就有了沒人站在他們這一邊,全世界都在他們為敵的錯覺。
彼時蘇唯一從身後牽起她的手,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裡,看見他牽引著她的食指在被霧氣濛濛的車窗上一遍遍的寫,漣漪,我愛你。我們私奔吧。
後頭那句話是她說出的,帶著幾分年少的賭氣與衝動,但他是想告訴她,既然做了,就別想後悔回頭。
他的手很厚實溫暖,明明一個字也沒說,她就已經覺得甜蜜膩心,輕飄飄的,淡淡的浪漫在空氣裡瀰漫得無邊無際,將所有的不安與恐慌通通擠到一個小小的角落裡去。
他們一路轉了幾趟車,最後在距離d城不遠的近郊落腳。尋了處條件不錯的民居藏身。也不知蘇唯一是怎麼瞞過李家的眼線與搜尋,整整半年,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幸福平淡的兩人時光,無人打擾,日子甚至有些清貧,但她打心底快樂與滿足。
那半年,李漣漪深信,起碼在那段只有彼此的歲月裡,他們是真的相愛過。
那晚在單家,她全身冰冷的隔著拐角的一堵牆,聽著顧方澤的聲音沉沉如那山中霧靄,又溼又冷,他說,“……是我做的又如何?她那個時候就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做事衝動不考慮後果—— 蘇唯一你不一樣,但你是怎麼做的?讓她拋棄學業家庭還有名聲,跟著你沒名沒份的同居,生孩子?……
如果我沒記錯,你帶她走的那天董事會已經在考慮強行解僱你,而你到時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這樣的你憑什麼給她幸福?…要打壓一個“騰飛”不是難事,而讓“騰飛”的一個高階管理者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