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瞭解狀況。
人多好辦事,花陰舞立刻將所有人編隊分組,各自授予任務,展開了一場緊急的救人行動。
“先救火,火未滅之前不要接近船隻。”人要救,但大家的性命也要兼顧。“還有,把島上的小船、木筏都拖出來,待會兒要進行全面搜查。”花陰舞的命令一個接一個下。
此刻她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為何會發生爆炸?難道是匡雲北隨身攜帶、準備攻擊鷹島的火藥發生意外?
但也不可能啊!匡雲北不像是會如此大意,將小命玩掉的人。
怎麼辦?要是他有個萬一,姐姐……“對了,姐姐呢?”花陰舞突然發現,事發到現在,一直沒聽到花陰茴的聲音,她該不會想不開,跟著……“天哪!”她跳起來,遊目四顧,只見花陰茴呆立原地,空洞的雙瞳好像丟了神魂。
“姐!”她擔憂地奔上前去。“你還好吧?”
花陰茴沒說話,只是茫然地望著轟然燃燒著的大船。
剛剛,匡雲北就站在那裡對她揮手道再見,他的笑容開朗又溫暖,就像盛夏的日陽,光燦奪目。
她的心頭怦怦地跳著,不解,世上怎會有如此耀眼的人兒,直欲將人所有理智勾飛。
忍不住,她也想回應他的道別。
過去,這種事她是絕不會做的;說了“再見”,卻做不到,要人痴痴地等待,是件再殘忍不過的事。她,極端痛恨。
可匡雲北不同,他每回許的諾言都會實踐;漸漸地,她不由自主想去相信他的話,相信不論遇到什麼事,他都會再回來,與她相見。
“再見”不是一種束縛、或一種輕率的諾言,它是人們心頭最真摯的渴望,一種想要再見心頭掛懷的人的心願。
匡雲北誠實地表達了他的想法,所以,她也想讓他知道,她很渴望與他再見。
雖然人與人之間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總有別離的時候,時間或長、或短,但只要心存希望,總有再見的一天。
她會等著他,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都沒關係,只要他回來,她都樂意張開雙手擁抱他。
但如果哪一天,生離變成死別呢?
永遠的再見、永遠的分離、永遠的……她再也見不到他。
驀地,她腳下的土地好像裂開了一個大洞,自己正在墜落,跌入那不知盡頭在何方的深淵——
搜救匡雲北和香香的行動持續了三天,始終沒有訊息。飛鳳島上的人不得不相信,匡雲北主僕倆已經死亡,被潮流不知衝向何方了。
他們舉行了一個哀悼會,不論男女老少都在會上痛哭失聲,為了這兩個屢屢解救他們性命、為飛鳳島帶來新希望的恩人。
只除了一個人,她沒哭,一滴眼淚也沒流。她不是別人,正是與匡雲北論及婚嫁的花陰茴。
花陰舞不知道姐姐到底是怎麼了,居然一點都不傷心。
花陰茴在哀悼會隔天,立刻恢復她原本的例行性工作,巡視全島、加強邊防,偶爾還上船捕魚。
她似乎並不把匡雲北和香香的死放在心裡。
花陰舞很不能諒解她的作為,與她大吵了一架,已經兩天沒說過一句話。
其實花陰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匡雲北死了,她應該很難過才是,但奇怪的是,搜遍心裡,她就是找不出一絲堪稱悲慟、難受或傷心的情緒。
她的心似乎出了問題,缺少了快樂、悲傷、喜悅或憤怒等種種感覺。
她整個人似乎被掏空了,徒剩一具肉體。
這真的很不正常,她也明白,卻無能為力。
有時候,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時會忍不住想,假若她從沒遇到過匡雲北,她的人生會不會走向另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