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想見他對不對?”
“想,可是……”無奈地搖著頭,薏歆苦苦一笑。
像是明白她想說什麼,翟敏峰接道:“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朱薏歆沉重地說道:“他是那麼好,他應該配一個更 好的女孩子,而不是像我……這麼不堪的女人。”
牽著朱薏歆的手,翟敏峰領著她在門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丫頭,你還記得禹凡 他母親嗎?”
“記得。”雖然自己跟夫人只處了三年,但是夫人那和藹的笑靨,卻一直刻在她的 腦海裡。有時候她常在想,當初若不是夫人陪她一起走過那段自我囚禁的歲月,也許今 天的她,可能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剛進翟家,她因為恐懼的夢魘緊緊糾纏,整天不言 不語,一個氣也不敢喘。幸而夫人寸步不離地照顧、引導,一步步地誘出她的聲音,讓 她從詞彙到一個句子,漸進地開口打破沉默,接觸周遭的人。
說起那個已逝的妻子,翟敏峰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的深情,侃侃而談:“禹凡他母親 是英國貴族之後,有個高貴的背景,財富傲人的家世;而我,雖是黑社會老大的兒子, 卻是一個不容於上流社會的壞胚子。兩個身分懸殊的人相愛,原本該是一個悲劇,但是 ,禹凡他母親卻不顧她父親的反對,捨棄一身的尊榮,跟著我這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漢 ,過著隨時沒有明天的生活。”握著朱薏歆的手,他有感而發地又道:“丫頭,相愛的 人不一定可以相守,但是沒有努力爭取過就放棄,就不配說‘愛’,你懂嗎?”
“我懂。”
“去找他,如果他真心在愛你,再多的困難都不是阻礙,而且,我翟敏峰的義女, 誰膽敢說配不上他們家的兒子。”
訝異地看著翟敏峰,朱薏歆支吾地說道:“老爺子,您……”
“你、士儒、阿巖,本來就是我收的義女、義子,只不過,一直沒有正式的儀式要 求你們喊一聲‘義父’。找個日子,我們補個儀式,正正式式讓你們成為翟家的子孫, 改日喊我‘義父’。”
“老爺子……”感動的心情充塞薏歆的心裡,她忍不住淚如雨下。
故作生氣地瞪著眼,翟敏峰粗聲粗氣的說道:“傻丫頭,這樣子也哭,你的眼淚也 太多了吧!”
“我……”用手臂擦掉眼淚,朱薏歆強笑道:“沒哭!”
溫和地揉了揉朱薏歆的頭,翟敏峰說道:“丫頭,人的一生中如果無風無波,固然 是好,但是,有苦難的人生,才會懂得珍惜擁有的可貴。去找倪正遠,不管他的家人怎 麼看你,你都要弄清楚,他是不是一個值得你愛的男人。”
“老爺子,我會的。”
“你……”眨了眨眼睛,邢浣月不敢相信地瞪著直挺挺地佇立眼前的朱薏歆,真的 是她——那個讓他們費神的都快長白髮的朱薏歆。
“我、找……”
朱薏歆才開了口,邢浣月已經等不及地回頭揮道:“喂!你們快一點過來,朱…… 朱薏歆……是朱薏歆……”
“朱薏歆!”才一轉眼的工夫,全部的人已經蜂擁而上。
看著那一張張目不轉睛的面孔,每張都寫著狂喜,朱薏歆不免一陣心慌,然而,卻 還是力持鎮定地問道:“藍小姐在嗎?”
關立瑜第一個恢復反應,並向展昱風施了個眼色,暗示他立刻打電話找倪正遠,然 後才緩緩地回道:“不在,她去南部度假。”
“那……”怎麼辦?藍思圻不在,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朱小姐,裡面坐,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也一樣。”順勢搭著朱薏歆的肩膀,關立 瑜半推著朱薏歆往沙發走去。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