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了?”羅致旋問道。他相信以小瑤足智多謀的聰慧,應該早想過該怎麼做才對。
“我想過了各種方法,但是沒有一種方法是比直接坦白的將一切都告訴開陽更好。”
“小瑤?”
“這次喻琦的事讓我想了又想,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們不自作聰明的要求醫生隱瞞喻琦的傷勢,一開始就讓她知道所有事實的話,也許現在的情況也不會變得如此糟糕了。”季芛瑤嘆息的說,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悔不當初是什麼感覺。
“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不要自責。”高碩忍不住伸手將眼眶泛紅的她按進懷中,輕聲的安慰。
季芛瑤輕輕地將他推開,然後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關係。
“所以我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對開陽坦誠一切。”她轉頭對大夥說。
大夥你看我、我看你的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頭同意了這個決定。
“但是該怎麼開口,又要由誰來說呢?”梁矢璣皺眉問。
眾人再度你看我、我看你的猶豫不決,誰也沒有信心能夠勝任這個任務。
“由我來說吧。”季芛瑤攬下重任。
“小瑤你……”
“開陽平常唯一說不過的人就是我,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是我好像真的是他的剋星一樣,所以這件事交給我來辦,應該最合適才對。”她勉強扯了抹微笑在臉上。
“雖然你們倆平常拌嘴時,開陽總是屈居於下風,但是這並不表示這件事需要你來做。更何況開陽一向都是嘻皮笑臉的,誰也沒有見過他真正發狂發怒的樣子。如果他真的在聽完你所說的一切之後發了狂的話,那該怎麼辦?”羅致旋擔心的眉頭緊蹙。
“由我來說並不代表我必須一個人進去面對開陽,你們跟我一起進去,只是不管開陽說什麼或問什麼,你們都別開口,由我一個人來回答他就行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看著大家說。
“好吧,既然你都已經想過了,那就由你來說吧。”羅致旋沉思一會兒後,代表眾人的點頭道。
“現在就要說嗎?”梁矢璣問。
季芛瑤搖搖頭。
“我想先去跟楊伯父和楊伯母說一聲,所以明天吧,明天開陽的精神應該會比今天好,也應該比較有力氣去承受一切。”她說。
“那就這麼決定吧。”
經過一天,楊開敔的病情已穩定到可以離開加護病房,轉進普通病房。
這一天負責陪伴照顧在他身邊的人是梁矢璣。他本以為開陽只要醒著,大概都會對他窮追猛打的詢問關於喻琦的一切,可是結果並沒有。
這一整天下來他都異常的沉默,好像知道大家已經決定要在今晚告訴他一切,所以他才沒再浪費力氣或唇舌來與他周旋。為此梁矢璣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窗外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夜幕轉眼問就籠罩了整片大地。
上班的人辛苦了一天之後準備下班回家,而羅致旋、簡聿權這票人卻在辛苦的工作了一整天之後,卻寧願下班的時刻永遠不要到來,因為下班時間一到,就表示他們得到醫院去面對楊開敔的反應。他會發狂嗎?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今天這件事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話,他們不會發狂,能夠冷靜的面對並處理這一切嗎?
答案是不能。
羅致旋迴想當初管初彗突然失蹤時自己的反應,仍然心有餘悸。當時小彗只是失蹤而已,他就發狂失控到想殺人的程度。
而今如果告訴開陽,喻琦她因為車禍毀容、失明,因而以死相逼的要他們告訴他,她已經死了的事,開陽他受得了嗎?
這跟告訴他喻琦死了又有何差別?一樣傷人、一樣驚駭,一樣讓人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