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差問題嗎?”歐文銘仍把這舉動解釋為紳士風度,只擔心貴客沒有精神。
“我在飛機上就調過來了,沒問題。”狄亞戈可是有備而來,只待良機。
“不用了,我搭計程車回去就好。”何孟芸不想和他獨處,她忍受一天已經夠了!
“何小姐,請讓我送你回家,這將是我莫大榮幸。”狄亞戈口氣溫和,態度卻相當堅持。
忽然間,歐文銘看出了一點什麼,這位林奇先生絕對不只是紳士風範,說不定是對何孟芸一見鍾情呢!聽說南美洲的男人都是浪漫又熱情,不知道這段異國戀情能否開花結果?
但無論如何,他總是樂見其成,畢竟何孟芸也老大不小,若能找到愛她、疼她的人,就算是阿根廷人又怎樣呢?
於是他幫腔道:“何秘書,你就別推辭了,林奇先生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回家的,難道你不放心嗎?我給你掛保證,安啦!”
再拒絕下去可能會顯得無禮,何孟芸明白自己的立場,身為合作公司的職員,她必須做出妥協。
“那就麻煩林奇先生了,多謝。”她點個頭致謝。
“謝謝你。”狄亞戈也向她致謝。
歐文銘在旁聽得有點好奇,怎麼開車送人回家也要道謝?阿根廷的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多情呀!
夜色無邊,車行平穩,繁華燈火隨風而逝,這本是個寧靜美好的夜,然而,一對久別重逢的男女,各懷心事,怎麼也無法享受這夜色,唯恐一個不小心打破沈默,就是沈寂已久的情感爆發。
“你好嗎?”開車十分鐘後,他才開口問。
“還活著。”她故意用最冷漠的方式回答。
“當初,我以為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他的表情、他的聲音都有受傷的痕跡,但她命令自己強硬到底,繼續雪上加霜。“那是騙你的,為了逃走,我必須演戲。”
“分開這六個月來,難道你不曾想念我?”他踩下煞車,把車停在路邊,轉向她問。
“我沒有失憶症,我記得你,但我沒有必要對你說明,我到底記得哪些部分!”她也火大了,他憑什麼這樣突然出現,還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他微笑了,他心愛的女人不只有溫柔文靜的外表,還有敢愛敢恨的熱烈性格,這才是他想看到的她。
“可是我想你,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
“別老說這些蠢話!”她最怕他這種坦率無懼的表白,讓她不知如何應對,趕緊轉開話題問:“法藍呢?他在哪裡?”
“有人懷疑他當天的行蹤,於是他自己坦承,是他幫助你逃走的。”狄亞戈淡淡說明了一切。“他也表白了他對我的感情,我當然無法接受,看在他十幾年來認真工作,我只讓他靜靜離開。”
“可憐的法藍……”她不禁為他嘆息,愛一個人而不被愛,該是多麼無奈。
“他背叛我的信任,我雖然勉強原諒他,卻也不想再見到他。記得那天早上,一發現你不見了,我立刻決定要飛來臺灣,但我父親怱然心臟病發,一個月後,他離開了人世。”
她聽了一顫,沒想到她走後發生這麼多事,這對狄亞戈來說想必都是莫大打擊。
“我還沒辦完父親的喪禮,家族中所有人都準備要分遺產,畢竟他留下了四個妻子、十四個孩子,更別提有多少衍生的親戚。我花了許多時間、精力,才讓那些人都乖乖閉嘴,滿足於他們所得到的。”
那個冬天是他生命中最寒冷的一個冬天,幸好有她編織的手套、帽子和圍巾,他才能說服自己,一切醜惡都會消逝,到時他將出發去追尋他的幸福。
她無法想象那種情況,明明都是家人、親人,卻為了財產你爭我奪,或許窮人也有窮人的好處,至少他們不用如此勾心鬥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