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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菊深深知道,如果她不挺過眼前心理上的這一關,那麼她就別想在目前的這種艱苦醫療條件站在手術檯上,於是小菊強迫自已睜大眼看著孫儒人無視病人的慘叫聲,鎮定無比的在副手的配合下,把傷患的那條已經壞死的右腿給鋸了下來。而傷患因為是被綁住的,雖然動不了,但卻因為痛而昏過去,又因為痛醒,接著又因為痛而昏過去。
孫儒人儘量加快手上清創縫合的速度,這麼久以來,他已經做過多少臺這種沒有麻醉情況的手術,他已經記不清了。由最初的手腳發軟到慢慢的一站上手術檯上的不聽不聞,一心處理手上的傷口,他現在越來越對這些毅志力堅強士兵佩服不已。
有時孫儒人靜下心來,想到最初去到蘇皖根據地的時候,他還失望過,覺得這支隊伍的文化質素太低,士兵們九成九都是那種窮苦人,別說受過教育,就是大字都不認識一個,這和他最初的想象完全不同。這樣的隊伍真的能象引導他來根據地的共黨所說的那樣,最終能夠建立一個人人有衣穿有飯吃,沒有飢餓沒有貧窮,老有所養弱有所依的理想社會嗎?
但這段時間,他卻從這些士兵身上感受到了那種超強的忍耐力,那種無私的奉獻精神,對**的那種堅定不移的信仰,有這樣計程車兵,孫儒人相信他的引導者和他說的那個理想社會應該遲早會建立起來。
如果小菊知道了孫儒人的這些想法,肯定會在心裡暗暗疵笑,真是知識分子的天真。光是士兵無私奉獻,無畏犧牲有什麼用?真正左右大局的是那些站在頂端的領導者,只有那些掌權的領導者無私無畏,理想社會才有可能有機會成立。此時的內戰,不就很難說明這個問題嗎?
如果國共兩黨的領導導沒有任何私心,一心為國為民的著想,那麼華夏的內戰也不會打起來,這些士兵也不用承受這種痛苦,做這些無畏的犧牲!小菊此時把全部的心思集中在她兩世為人,卻第一次觀看的有些野蠻和殘忍的這臺裁肢手術
孫儒人把最後幾針處理好後,就交給了兩個助手接手,他實在太累了。這種累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雖然他盡力的去忽視手術檯上的病人那痛苦的叫聲,但依然還是做不到完全不受影響。此時的他,全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滲透了。
小菊看見孫儒人渾身脫力的隨意癱坐在離手術檯不遠的一張椅子上,這才清楚的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此時的孫儒人早就沒有了以往的風度翩翩的風采,身上穿著一件皺皺的沾滿血跡的醫生白袍,臉上也是瘦得臉頰突出,面板黃而沒有光澤,唯一有神彩的一雙眼,也佈滿了紅紅的血絲。手術帽裡鑽出來的幾縷頭髮,很明顯的可以看到絲絲白髮。
“孫醫生!”小菊語帶哽咽的小聲叫道。在這個年代,這個時刻,能夠看到自已認識的人還活著,絕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所以小菊在從手術室裡那從沒見過的手術手段中醒過神來,把注意力轉到孫儒人身上時,眼不由得有些發紅了。小菊自已都覺得自從昨天來到這華東軍區。她的心就變得脆弱了,變得特別容易被見的人看的事所打動。
孫儒人雖然很累,但他的耳朵卻依然是豎得尖尖的,聽著手術室的任何細微的動靜。小菊的這聲雖然不大,但聽到孫儒人的耳朵裡,卻不亞於一個炸雷,他猛的抬起頭,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小菊?真的是你?你沒事?”孫儒人驚訝中透著喜悅的一連聲問,同時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但因為剛才的手術。把他所有的精力都透支了。再加上這段時間既沒休息好,又天天都是超強度的手術時間,掙扎了幾下,終究是沒能站起身來。
小菊看著這樣的孫儒人。既心痛又心酸。忙幾步上前。扶住孫儒人並強制他在椅子上坐好,同時強笑道,“孫醫生。你剛剛做了手術,太累了!先休息!不用管我!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