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可是等很久了?”楚星流眉眼含笑的走進珍饈閣,在上位坐了下來,抬眼問向蘇清夢。
“三叔莫急,清夢也是剛剛到。”蘇清夢唇角上揚,輕聲說道。
說話間,洛星河也已經走到了桌邊,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蘇清夢的身旁。
“哈哈哈!”楚星流一笑,抬手執起了旁邊的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
“三叔這一日三餐,可是頓頓都要和酒而飲。”蘇清夢嘴角噙著笑,語氣調皮。
“三叔就這點兒嗜好,清夢就莫要說了。”楚星流說完,拿起杯子,豪爽的飲了一口。
“好好好。”蘇清夢自然也知道楚星流的這個毛病,便也妥協了,“清夢不說就是了。”
洛星河依舊沉著臉,貼心替蘇清夢挑好她喜歡吃的食物放進她的碟子裡,然後一樣一樣告訴她,是哪些菜餚。
蘇清夢看不見洛星河冰冷的神色,在自己的想象裡,便有了他越發溫柔的假象,他如此貼心而溫柔,她心頭便流淌過暖暖的溪水。
“清夢,三叔明天便走了。”楚星流臉頰微紅,手裡還握著白玉酒杯,含笑的雙眼目光迷離。
“明天嗎?”蘇清夢喃喃的重複說道,“是去哪裡呢?”
“南疆。”楚星流悶悶的說著。那眉頭也登時糾結在了一起,眸光一沉,心事重重的樣子。
聞言,洛星河夾菜的手不由得一頓,抬眼和楚星流對視了一眼,又繼續吃起了碗裡的菜。
“南疆啊……”蘇清夢若有所思的說著,隱約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很簡單,便也不好再問了。
草草的吃完了晚飯,楚星流先行離開,洛星河還是一如既往的陪著蘇清夢,牽著她往西苑走去。
蟲鳴蛙叫,一首仲夏夜之歌在耳邊奏響,微涼的夜風輕拂在臉頰上,驅走白晝裡難耐的酷熱,沁透人心。
長長的連廊裡,馥郁的花香間,朦朧的燈光中,洛星河一面走著,一面垂首看著似乎已經習慣了黑暗的蘇清夢,內心的那根弦也隨著微涼風,輕輕的浮動著。
“星河,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說什麼?”雖然看不見,可蘇清夢也察覺到了洛星河的異樣。
洛星河微微有些驚詫,在他眼中,蘇清夢從來不是那種心細如髮的女子,這突然的一問,倒是讓他怔忡了片刻。
“清夢。”洛星河清幽的聲音響起,竟比那微涼的夜風還要清透,“如果我告訴你,要醫治好你的眼睛,需要用到一個極端的手段,且對你……或許會有想不到的後果,你會同意嗎?”
“三叔去南疆,就是為了你說的這個極端的方式嗎?”蘇清夢自是冰雪聰明,不過腦中一轉,便知道了洛星河話裡的意思。
“正是。”洛星河並不打算瞞著她,“畢竟是你的事,你有權利知道。”
蘇清夢感激洛星河的如實相告,唇角向上一揚,腦後的白色布帶也隨著夜風輕輕舞動了起來。
“我會同意。”她的聲音很輕,輕過了飛舞的螢蟲,“如果我從來不曾就看見過這個世界,我便不會計較黑暗。可是曾經得到過,又並非自己意願的失去了,誰能甘心呢?”
洛星河聞言,身子也不由得一僵,腳下的步子也忽的一頓。他只見到蘇清夢雲淡風輕的樣子,他以為她對於眼睛看不見的這個事實已經接受了,可是他忘了,蘇清夢是個那樣執拗,倔強的姑娘,怎麼可能甘心呢?
“即使知道會有你可能承受不了的結果嗎?”洛星河的眼直直的看著蘇清夢,拳頭不由得握緊。
清夢,你可知道,那蠱蟲,是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你也說了,是可能。也就是一半,我還可以去拼另一半。而且,你和三叔,也定是不會讓我置身於那樣的危險之中的。”蘇清夢微微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