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端端的跪在庭中,紛紛揚揚的雪自天幕落下,將她的烏髮染白,也將她如蝶翼一般的羽睫凍上了一層冰雪。
她的唇色雪白,臉色和身下的皚皚白雪幾乎一樣,積雪沒過了膝蓋近半尺,想來,也是跪了好幾個時辰了。
簷下,燈籠昏暗的火光搖搖曳曳,那庭中跪著的女子,容顏也明明滅滅。
“芙蓉,你回吧。”
一扇門開啟,走出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木芙蓉,冷淡說道。
“多謝樓主!”芙蓉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哆嗦,她僵硬的身體半伏在雪地上,臉已經快要埋進雪地裡了。
“以後得記著,暗樓從來不養沒用的人。今個兒主子心情好,才對你小以懲戒,日後,可要用心了。拿著!”男人說罷,便從懷裡扔出了一個瓷瓶,扔到了木芙蓉的面前,便又轉身走進了屋子。
芙蓉抬起頭來,見男人已經走進了屋子,面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鬆,撿起地上的瓷瓶,哆哆嗦嗦的倒出一顆藥丸服下,面上這才稍微有了一點血色。
她掙扎著站起身來,因為長時間跪在雪地裡,四肢似乎也已經不聽使喚了,她艱難的站起身來,蹣跚的走出了院子。
門外,依舊是一片蕭索,然而那片天地卻是廣袤的,是那樣的讓她憧憬著。
她一步步的往邀月樓走去,正走到邀月樓外的一條街道時,忽然聽見空中傳來一個男人清冷的聲音。
“倒是讓我好找。”
木芙蓉一驚,慌忙的抬起頭來,望著屋脊之上,那個仿似站在月中的男人,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江離冷冷的看著一臉驚愕的木芙蓉,一個飛身便落到了木芙蓉的跟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木芙蓉沉著臉,謹慎的看著江離。
“你太小瞧洛府了。”江離冷冷說道,手裡的劍便也跟著出了鞘。
“怎麼?你現在是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嗎?”木芙蓉淺笑的看著,她的唇色依舊有些蒼白,眸子冷冷的看著江離,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江離的眉頭微微皺起,目不轉睛的看著木芙蓉,卻沒有說話。
“你能找到這裡,想必也是知道,我是暗樓裡的人了。“木芙蓉依舊唇邊含笑,“我也知道,你是修羅閣的人,怎麼?修羅閣的人不知道暗樓的死士都是要服毒的嗎?”
“你沒了武功?”江離的眉頭微微一皺,冷冷說道。
暗樓裡的死士一進暗樓便被餵食了毒藥,每三個月月必須到樓裡用自己得到的情報取解藥,不然身體便會像是被萬蟻啃噬一般,折磨致死,而服用解藥後,則會散功一段時間,恢復的時間也是因人而異。
“是啊。”木芙蓉淺淺笑開,“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可以嗎?”
“小姐也是不會武功,你也對她下手不是!”江離冷冷的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女人,這個女人就像是罌粟一樣,美則美矣,卻是有毒的。
“是啊,那是我,你也是這樣嗎?還是說你想成為跟我一樣的人?”木芙蓉冷冷笑著,媚眼如絲。
江離面若結霜,道,“我只需帶你回去覆命即可。”
聞言,芙蓉的眸子微微一黯,語氣若游絲一般,“為何同樣是為人做事,你卻那樣自由?”
她輕聲的問著,似乎在問江離,也似乎在問著自己,眉宇間滿是化不開的濃愁,眼眸深處,似乎還有著滿滿的不甘心。
“小兩口還真是有閒情逸致,大雪夜在這街上吵嘴。”
就在這時,空中卻有再次響起了一個聲音,江離和木芙蓉皆是一驚,抬起頭,卻是見兩側的屋脊上站了有二十來個黑衣人。
而街道的另一邊,一個黑衣人正緩步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