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難過,為什麼說要我的心,為什麼!
不要,不要——好熱……頭好疼……
是什麼?嗯……頭沒那麼疼了,是誰撫著我的額?誰……
“哥哥的手涼涼的好舒服。”
哥哥……
——是他!
若蘭倏地睜眼,大口喘著氣。
是夢……
“別動,你發燒了。”昊霆撫著若蘭汗溼的額,輕道。
聽見昊霆的聲音,若蘭直覺得心安,微喘著氣地任他輕撫著自己的額,好一陣子,才漸漸由昏然的夢魘中清醒。
“這是哪兒?”她虛弱地問。她,好似遺忘了什麼……
“一間農舍,你暈過去又發著熱,不能一直待在野地。”
“發熱?”
“我讓德穗睡這農家的主屋,我和你單獨睡偏間,方便照應。”這是他的私心;按理原該由德穗照顧,但他就是想親自照料她。他已為她著了魔!
德穗……
“我求你,請你將他還我!”索德穗的聲音忽地灌入腦中,若蘭震了一下。
“別碰我!”她用力揮開昊霆的大掌,立刻掙扎著要撐起身子。
但才撐起半身,若蘭眼前頓黑,力氣全失地又倒回原——不,她倒進了一個暖實的被褥中——有鼓動聲的溫暖被褥。
“你這是幹什麼?”昊霆一把將若蘭帶進懷中,微慍道,不瞭解她突然的行徑所為何來。
若蘭緩緩睜開眼,知道自己正躺在他懷裡。她沒力氣掙扎,真的沒力氣……緩緩的,淚水滾滿她的臉頰。
沒想到她真陷得這麼深,深到連聽了索德穗的話,還是無法自拔地愛他。
好痛,心好痛……為什麼在此時才如此深切地體會到將心交付出去的結果?她是著了什麼魔,讓他這般掌控自己的心?
愈來愈瞭解為何自己見到德穗時會有心悶的感覺,原來就是她們太像,像得讓她心慌!在自己都未發覺時,潛伏在內心的自己早警覺了,警覺到為何昊霆會執意向自己索心、向自己要人——一切都是因她的長相和他妹妹相同;他所愛的人,根本就是他妹妹,是那個纖婉柔巧的女子!
她,充其量也只是個替代品。
可是替代品也有心啊,他要的這顆心不是專為玩弄而存在的!
她……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但卻也比不上愛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這是她違旨逃婚的懲罰嗎?早知如此,若早知會有今天,她就一定——
呵……她緊吸了一口氣——世上沒什麼事是可以“早知”的呀!
“你在哭?”發現懷中的小人兒不住地輕顫,昊霆驚訝地鬆開手,就著月光細看若蘭白嫩的臉龐。她的淚,她悲傷的眼深深地撼動了他!“怎麼了?”
若蘭將臉埋進他的懷中,不住地輕搖著。
“別這樣,告訴我怎麼了?”生平頭一遭,他又多明白了一種情緒——心慌!擁著她,反覺不實在。
“吻我……”若蘭抬起頭,清澈的眼眸映著透進的月色,隱閃著銀光。
既是懲罰,那就徹底些;讓她痛,痛到心碎心裂、痛到不能再痛、痛到沒有知覺、痛到再沒任何事能讓她覺得痛!
“你說什麼?”昊霆心中一震,有些不穩。她在說些什麼?!
“我說,吻我……”若蘭又再輕輕重複,軟語似呢喃。
“你……熱昏了。”昊霆將若蘭鎖入懷,不與她的眸相會,怕自己會失控。現在,不適合。
“我沒昏,我說——吻我!”若蘭掙出他的懷抱,眼睛直視著他,萬分堅定。
昊霆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她,開口時,聲音已有些嗄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