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遲疑。(。pnxs。 ;平南文學網)
蕭盛看不下去,抬手摘了面具。
穆放陡然退了兩步,面上神情似喜似悲。
“暮——歸——?——果然,是你。”
蘇青(蕭盛)抿了抿唇,“是。”
一時默然。
半晌,穆放才艱澀開口,問:“你……蕭盛……你……一直……”
蘇青截住他的話,“是,蕭盛一直是我,我一直是蕭盛。”
穆放“唔”了一聲,卻陡然像失去力氣一樣,坐回椅子上。
“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蘇青抿了抿唇,“薛凱死後,曾有顧黨餘孽從南門逃出。離邊此城,就是現在也未必安全。”
穆放:“你我都知道這只是託詞。連衛簡都知道的事情,另一個蘇青也知道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蘇青僵著臉,沒有開口。
事實上,她在離開木葉的時候,穆澗曾經找她談過一次話:
“暮歸,離邊已經有一個蘇青了,是三皇子埋下的。兩軍相接,要的是出兵不意,如果你能捨棄南蘇的身份,在背後給顧家一擊,其實效果會更好。”
穆澗眸光鎖住他們面前的棋盤,走了一招從背面伏擊的棋步。
“而這件事,你最好也不要告訴梧州。”
蘇青:“此話怎講?”
穆澗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為什麼佛禪道宗都強調絕情棄愛麼?要達到與大道相與相成的境地,絕情棄愛在很大程度上都能保證速成。而博愛,卻要走一大圈的彎路。”
蘇青勾了勾唇角,“我明白了。”
可是現在,看著穆放看著她,蘇青還是會覺得心裡一抽一抽的。
她再次抿了抿唇。
“我來前——有一個故人,告誡過我,絕情棄愛。更能成就大道。”
穆澗顯然聽明白了,咬著唇默然不語。
半晌,才撫額一嘆,道:
“知子莫若父。你們竟然都瞞我在鼓裡。”
蘇青怔了一下,良久才道:“知父莫若子,你又何嘗會不明瞭他的苦心?”
穆澗很明白,蘇青就是穆放的硬傷,能夠讓他喪失理智衝動行事。所以他希望在離邊已經有一個“蘇青”的情況下,讓穆放對蘇青徹底死心。
所謂“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蘇青就是穆放心裡的一個結,只有有一天穆放能夠把這個結自己解開的時候,他才能擯棄自己內心的軟弱。
就像蘇青當時擯棄自己骨子裡的瞻前顧後一樣。
良久,穆放終於嘆了口氣。“若今日我不使出‘生死同歸’的那一招,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
蘇青搖了搖頭,“我會另找機會。”
否則太不公平。
穆放當然明白了她的言外意,曲著指骨摁了摁眉心,斟酌字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平安罷了,既然你毫髮無傷,心性又恢復過來了,我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蘇青默然。
“梧州,‘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這是你原來的宏願,我一直替你記著。但也也一定要自己記著。”
“我明白。”
他揮了揮手。“蕭將軍,你下去罷。”
蘇青帶上了面具,頷首,“屬下告退。”
穆放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偏過頭,強忍著咳了兩聲,然後閉了眼。癱在了椅子上。
蘇青在外面不安的等著蕭盛,眼睛一轉不轉的看著大門,嘴巴緊緊的抿著。
沈修、蒙瑜、衛簡、十七也都在旁邊或坐或立的等著,一臉嚴肅的聽著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