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愣了一下，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將手裡的託盤輕輕放在了茶几上，伸手將旁邊的薄毯拿了起來，「真的是太累了吧」棠熠自語。
宋煜然的要求一直很嚴格，成為自己的教練之後，就先幫他細扣了每個揮拍動作以及步伐，最近更是為了準備比賽，獨自熬夜為他復盤了之前室內賽的幾場，以便更高效進行臨場經驗的指導。
棠熠小心翼翼地將毯子蓋在宋煜然的身上。
睡著的宋煜然少了球場上的凌厲與當教練時的嚴肅，比平時喝咖啡看報紙時的放鬆又多了三分柔軟。因為剛進門沒多久，頭髮還有些風吹的亂，鴉羽一般的睫毛安安靜靜地彎在那裡，離得近了，連他的呼吸聲都能聽到，「睫毛好長啊」棠熠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有些手賤的想去數一數。
誰知，就在他正要伸出手的時候，宋煜然醒了過來。
「啊！」棠熠嚇得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差點推倒自己剛泡好的茶。
「我剛剛睡著了嗎？」宋煜然還有些迷糊，「抱歉抱歉，好香的紅茶！」他坐了起來，發現了身上的薄毯，心中有些溫暖：「謝謝你啊棠熠。」
「啊哈哈」棠熠裝作沒事兒人似的站了起來，將紅茶端了過來給宋煜然倒了一杯，遞給他：「下午先睡一會兒吧！晚上咱們出去吃。」
宋煜然接過茶杯，吹了吹：「嗯，謝謝！」輕輕抿了一口，「很香！」
棠熠走過來坐在了他的旁邊：「煜然哥，我有話跟你說。」
「嗯，」宋煜然又吹了吹紅茶，伸手拿了一塊餅乾，「你說。」
「那個」棠熠鼓起勇氣，「你的膝傷，我幫你預約了醫生，是治療運動傷最專業的醫師，昨天得到訊息說已經約上了，下個月15號，在倫敦。」棠熠一口氣說完了。
宋煜然沒有說話，他一直都有按時去檢查做物理治療恢復，但也沒報什麼希望。
「他曾經就幫好幾個運動員治好了！」棠熠試探著去看宋煜然的表情，「哎呀反正就是我希望你平時發作的時候不要那麼疼就好了！」他有些語無倫次，他也很害怕給了希望又讓人失望。
「你聯絡了多久？」宋煜然看向他，「用你爸爸的資源了？」
棠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復又補充，「我就是多跑了幾趟，找了幾個朋友。」
宋煜然很清楚在國外約醫生有多困難，他從過來也就一個多月，棠熠一個二十歲的小孩又有幾個朋友？
在宋煜然的眼神「追問」下，棠熠轉了轉眼珠：「哎呀就就我二伯聯絡了一個叔叔」
棠熠有些侷促不安地看著宋煜然，半晌的沉默，宋煜然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
「我會去的，謝謝你！」宋煜然又喝了一口茶，「紅茶很好喝。」
「不用謝不用謝！」棠熠開心地點頭，「煜然哥不試試加點牛奶嗎？這個伯爵茶特別適合加牛奶。」他拿起裝牛奶的小杯。
「好啊！」宋煜然將茶杯遞了過去，他有些開心又有些感動。從小到大，除了楊陽，還沒有誰對他的事這麼上心過，還有棠熠剛才小心翼翼的態度，「真的是個可愛的小朋友吶！」他看向他。
「什麼？」棠熠沒有聽清楚。
「我說謝謝你，棠熠。」宋煜然的眼角掛起了幾道笑紋，喝茶從來不加牛奶的他第一次加了牛奶。
「你怎麼老『謝謝我』啊！」棠熠皺了皺眉，「怪陌生的。」
「連『謝謝』也不讓說？」宋煜然故意問道。
「啊就是」棠熠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你現在是我的教練嘛，就、就是一家人？」
「哈哈哈哈」宋煜然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