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存心讓她罪惡?存心讓她無法相欺?小也抿嘴,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在胸口。
一部破爛摩托車載著競天,小也和小秩來到海邊,他們在無人煙的海邊跳舞唱歌,他們對著無限的天際吶喊,這裡不是墾丁,但這裡有他們的春天。
“我要變成有錢人。”小也把褲管捲到大腿上,一面跳浪,一面大叫。
“我要考上醫學院,變成大醫生。”小秩學小也,但他直接把外褲脫在沙灘上。
“我要我的音樂有很多很多人欣賞。”競天勾著小秩和小也的肩膀,和他們一起,和潮水玩跳高。
“我要當有錢人的情婦!”小也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很難。”競天瞄她的胸部一眼,眼光睥睨。
她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擠眉弄眼,她朝他作鬼臉,“你以為有錢人都是哺乳動物?”
“只有哺乳動物才當得起有錢人。”他叉腰,瞧著她身材猛搖頭。
“所以我半點希望都沒有?”她停止跳高,頭向上仰四十五度,對著他的鼻孔說話,
“對。”他很殘忍。
“那你呢?”她撇開唇,冷笑問。
“我怎樣?”
“你也是哺乳動物?”
“我不是。”
“那好,等你變成偶像明星,賺進大把大把的銀子,你就聘我當你情婦,好不好?”
“心那麼小?不想當我老婆,只想當情婦?”競天大笑,手掌壓上她的頭頂,揮兩下,把她的頭髮揮出鳥巢。
“你不知道老婆是種辛苦的行業嗎?我才不自討苦吃。”
拉開他的手,她用兩手合掌握住他的。她喜歡他的手,大得能掌握整個地球;也喜歡指節間的粗繭,那是彈吉他、是興趣與夢想堆積出來的痕跡。
“是嗎?有很多女人想成為別人的妻子。”他的手任由她握著、捧著,開心笑著。
“她們頭腦不清,要是看清婚後老婆要負責生小孩、做家事、當免費菲傭、賺錢,她們就不會對這種身份莫名嚮往。”
“你啊!算計得太精明。”
“我不夠精明,怎養得大別人的老公?”她指指跳水跳出樂趣的小秩。
說著,他們大笑。
“你們笑什麼?”小秩抬眼。望向兩個大人。
“沒事。”他們很有默契地搖頭。
“背後議論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你們的公民與道德需要重修。”小老頭說話了。
“閉嘴,小老頭。”小也和競天異口同聲,話出口,又同時大笑。
“小秩,過來。”競天把小秩帶開。
“你們要去哪裡?”把淑女丟在這裡,也不想想她的安全堪虞。
“Men'sTalk,你不要偷看偷聽。”競天朝她揮揮手,真的把他留在原地。
Men'sTalk就Men'sTalk,很了不起嗎?
天太黑,競天和小秩離開五公尺後,她就看不見他們了。往後走幾步,她尋了塊地方坐下,夜風徐徐,吹得人心神盪漾,往後躺,她仰望滿空星辰。
她不認識任何星座,連最簡單的北極星都找不到,她只喜歡看星星,看星星一顆顆掛在天上,牢牢地,牢牢地掛著。
童話書上說,一顆星星殞落,就是一個小孩子的母親要飛上天堂,那年,她沒有細數夜空星辰,否則她會早點知道母親即將離開。
而今夜……很好,星星都掛在它該待的地方,那麼今晚,沒有小孩子會哭泣落淚。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她哼著兒歌,輕輕鬆鬆。
生活對她而言是沉重石磨,壓得她無法呼吸,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