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事情仔細的再告訴老師一次,這樣我們才能幫助章子,是不是?”
幾分鐘前的嚎啕大哭已轉成間歇的抽泣,噙著眼淚的娟娟抬起那張年僅十三歲卻已經出現早熟憂慮的臉,“老師,他們不會把章子關起來吧?”
“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還在顫抖說不出話的娟娟,擠不出半個字,此時洛夫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個女孩和她說:“警察剛剛告訴我,章子可能涉嫌殺害『狗子』,也就是他的繼父章阿鳴。”
“噢,不。”德嵐捂住口。
“老師,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娟娟急急的搖著德嵐說:“全都是意外,那是章子才剛到家,看見他繼父正踹他母親的肚子,章子的脾氣你也曉得的,他馬上就撈起一張椅子往繼父的頭上敲下去。”
“結果他死了?”德嵐木然的說。
“不,沒有死只是昏倒了。”娟娟搖頭,“今天章子就是怕他又忍不住和他繼父打起來,所以才找我一塊兒去。他說希望這次能把他媽媽接到他那個小房間去住,勸章媽媽離開那個爛蟲。他真的不是存心要讓這種事發生的──”
“我知道。”德嵐克服了起初幾秒的震撼,“我可以瞭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繼續說,娟娟。”
“後來……”娟娟想了想才說:“我們把章媽媽──當時章媽媽已經昏過去了──抬到她的房間。章子叫我顧好她,他要去找醫生來。我才剛聽見他到了外面客廳要用電話,就有一聲尖叫嚇了我一跳,我到門外一看就看到那隻爛蟲拿了把刀要砍章子,幸好章子動作快躲開來,他拿板凳扔過去,那隻爛蟲自己喝醉了酒,被凳子給輕輕一敲腳就腿軟,往下趴去,被自己手裡的菜刀卡住,就……就……就這樣──死了。”娟娟越說聲音越小,她以一個哽聲做結尾。
德嵐完全沒有主意,這時候她該怎麼辦?
殺人罪?她對法律一點常識也沒有,但是聽娟娟的說法,這樣可構成殺人罪嗎?先動手的並不是章子,可是死無對證。只有娟娟能作證明,而他們會不會聽娟娟的話?
“老師,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對呀,該怎麼辦?德嵐看向垂頭喪氣坐在隔離偵訊室內的章子。“我們一定會把章子救出來的。”她為自己也為娟娟打氣,甚至還試著露出一點自信的微笑,卻怎麼也笑不成。
“譚先生會幫我們的忙嗎?”娟娟曉得譚名孝是個律師,因為每次譚名孝保釋完他們裡面的團員之後,總是會訓一大堆的話,加上很不客氣的評語。總讓娟娟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老師不知道。”德嵐臉色一暗,她今天才和他吵了架。
“我會為章子找個律師。”洛夫突然開口時,德嵐幾乎把他忘了。
“你?”
“就算一個浪蕩不堪的導演也認識一些人的。”他澀澀的響應她的驚訝,“恰巧我認識一個傢伙他專門負責這類案件,我想對章子應該有所助益。不用擔心,我那位朋友是這行中的翹楚。”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幫我……找律師。”
“朋友是做什麼用的?”洛夫低頭以強悍的目光鎖定她,“不要把我推在門外,你會知道我想幫你的還有許多許多事。”
德嵐迴避他的視線,“你有沒有問過警官,我們能不能和章子談一談?”
洛夫點個頭,“他們說要等到偵訊結束。”他看向娟娟,“一會兒他們可能也會偵訊你,小傢伙。”
“要問我話?”娟娟立刻向德嵐縮了身子,“為什麼?我怕警察。”
“那天你演戲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像怕警察的樣子。”洛夫提醒她,“拿出你的膽子來,小傢伙,只是問幾句話,而且這對章子也有幫助。你可以替他作證,你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