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短暫的錯愕浮現臉上，腦子裡倏爾憶起昨晚模糊的一夜……
俯在耳邊的粗喘，還有他最後的低吼……額頭劃下三條黑線……
“你丫的，沈洛北！”她氣憤難平，顧不得他好看的睡容，揪著環在胸前的手臂狠狠一掐。
“噢——”
一句悶哼從薄唇中吐出，沈洛北張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手臂清晰的紅印，微微惱怒地皺起眉。
他抓了抓頭髮，似乎要大吼。眼神驀然落在她脖子上醒目的吻痕，臉色騰地一變，瞳眸深處一絲幽深的情緒一閃而逝。
“大瑟狼，你丫不是說你不喜歡女人嗎？”蘇小魚委屈地皺著眉，昨晚他戳得她痛死了！
“噗……”他輕嗤，嘴角勾起戲謔的笑容，“你看你像女生嗎？昨晚關了燈，你這一頭短髮，還有你那什麼都沒有的胸，我真沒想到——”
“沈洛北！你丫無恥的混蛋！”
她被他損得一塌糊塗，想到還和他一個被單靠這麼近，氣憤地推開他跳下床。
還沒站穩，腳下一軟，撲哧一下滾到地上。
周身的涼意提醒著她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刷地一下小臉爆紅，她撇開眼使氣地拽著被子拖下床裹在身上。
“混蛋！”她努著嘴不解氣地又罵了句。
沈洛北扯開浴袍胡亂裹好，褐眸看見床單上凝固的那片紅印，瞳孔驟然收緊。
“對不起，我——”喉頭髮酸，除了對不起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可是他也知道，說了這句“對不起”卻仍是於事無補。
她像個撒潑的小孩子盤著腿坐在地上，使勁搖了搖頭，“我聽不見！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不見！”
喉結滾動了幾下，沈洛北抿了抿唇，沉痛地閉上了眼。
“對不起！”
震耳的一句“對不起”驚了蘇小魚一跳，搖頭的動作隨之一僵。
看見他一臉的陰鬱，那雙迷死人的褐眸湧出許多鬱惱的情緒，她抓著被子不知所措地站起來。
“你吼那麼大聲幹嘛，我又沒耳聾，聽得見啦。”她瞅著他，小聲囁嚅著，“我開個玩笑，你不用這樣子……”
“蘇小魚，對不起！”
他揪緊了眉臉上浮現著一種蘇小魚看不懂的情緒，唯一能看懂的便是他眼裡的自責。
“哎，你不要這樣嘛。”蘇小魚也慌了，“今天是你生日啊，應該開心的，你別沉著臉。我開開玩笑的，其實我不在乎這些的，像我這樣的女生反正都沒多少人喜歡，而且我也不打算結婚什麼的，說不定還要謝謝你讓我體驗了下做女人的感受。”
她慌不擇言地隨口亂說了一通，本來受委屈的是她，現在反而要去佔了便宜的他。
喵了個咪的，她就受不了他現在這樣看起來很鬱悶的樣子。
沈洛北無言地看著急得快要哭了的她，好像有把大手掐在心那兒，很疼。
“今天是你生日，新的一歲的開始，不能不開心的。”蘇小魚慢慢挪到他身邊，踮起腳尖扯起他緊繃的唇角，帶著哭聲勸道，“你笑一個吧，我真的不在乎。”
蒼天啊，她要說什麼才好啊？
“聽話，去床上躺著，別亂動。”
乾澀的嗓音像是從嗓子口硬擠出來的，他摸摸她的臉，匆匆繫好腰帶轉身邁出了門。
—————
白色洋館樓下綠樹遮掩的停車場，三個男人正靠在一輛名貴的跑車前。
“北，昨天晚上不會真的和那小丫頭……”霍雲翔緩緩吸了口煙，轉過頭去問悶笑不已的金賢熙。
金賢熙聳聳肩，賤兮兮地挑起眉，“要不我們賭一把，就賭你這輛訂製的瑪莎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