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身子,屏著呼吸,輕手輕腳的繞過兩人,便如獲大赦般飛奔而去。
“沒什麼話想說嗎?”
蘭樕跨入門檻,負手於背,頎長的身影頓時將她地上的影子吞沒。
吉蒂仍舊不發一語,酥胸微微起伏,悠長緩慢的深吸氣。
既然她不說,只好他開口了。
“咽喉的傷勢已經好轉,可以開口說話了,為什麼沒告訴我?”
緩步繞在她身邊,最後停在她眼前。
為什麼?
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胸口一時緊、一時疼的,渾身痛得刺刺發顫。
追逐她,跟隨在她身後,忽然無預警的聽見她開口,清亮的嗓音彷彿雷霆乍響,驚得他不知所措。
原來她傷勢已經痊癒了,至少說話不成問題,可她卻……故意疏遠他?
那的確是疏遠,或者說,是刻意隱瞞,刻意排斥。
但,到底為什麼?
成親以來,或許稱不上濃情蜜意,至少也算是相敬如賓吧!
過去這段日子,並不是沒有恩愛甜蜜的時候,現在那些記憶浮上腦海,忽然變得格外刺眼,她怎麼能……突然變了個人,她真的是惠吉蒂嗎?
“因為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吉蒂扯開唇角,拉起一抹淺笑,神情自若的注視他,說著無比傷人的話,“沒話好說,當然毋需開口了。”
“沒什麼好說?”蘭樕危險地眯起眼。
“呵……”
吉蒂衝著他的臉,粲笑益深。
“你是怎麼了?難道忘了我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不得已才湊合成親的,有事互相商量,沒事各過各的就好了,又不是互相有什麼意思,我幹麼沒事纏著你說話?”
明明身不動,兩人間的距離卻似乎一下子拉得好遠好遠,遠得他們再也看不見彼此真正的容貌。
蘭樕黯然失神的,眼前一片莫名的黑,耳朵飄來吉蒂咯咯咯的嬌笑聲,似乎又說——
“以後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妻子該盡的本份,我一樣也不會推辭,其餘的……你甭管了,咱們氣味不投,沒必要互相牽扯。”
他不及反應,茫然不知該回應她什麼。
吉蒂長髮一甩,經過他身邊時,似乎留下一抹香氣。
但……其實那只是錯覺吧?蘭樕黯然心想,吉蒂不尚花巧,從不用什麼胭脂水粉,也不曾刻意為誰妝點過。
好個“沒必要互相牽扯。”
既是如此,蘭樕當晚索性遷至書房住下。
吉蒂對此倒是未置一詞——這日子既是她自己找來的,自然沒什麼抱怨的道理。
分開的第一晚,還不習慣孤枕獨眠,於是睜著眼到天亮……
這真是奇了,過去十幾年來,明明沒有蘭樕,自己也睡得很好啊!
他們成親才多久,怎麼身邊才空出位置,就翻來覆去,怎麼睡怎麼怪。
第二晚,沒頭沒腦的掩著錦被悄悄哭過一回,從此,日子一成不變的過,再孤單……漸漸習慣也就不傷了。
狀元郎天天入宮得早,回府得晚,兩人難得照面。
她啊,益發散漫如懶猴,白日貪睡的時光變得漫長——
“夫人、夫人!”
丫頭輕輕推著她肩膀,將她從一場困夢中搖醒。
“給您裁量新衣的都是傅到了,送了些布樣過來,要請您挑選。”
吉蒂揉揉眼,滿臉睡痕。“我沒說要裁衣啊!”
“是大人吩咐的。”丫頭巧笑嫣然,清秀的眉眼甚是悅目。“再不久,皇上登基即將屆滿一甲子了,宮中將要大行宴會,皇后娘娘特別叮囑大人,務必也要偕同夫人進宮,因此……”
“好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