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嫁給我之後,不就和我同個祖宗”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什麼,你居然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想搶你大哥的老……老……”要命,她舌頭打結了。
“老什麼,麻煩你再說一遍,言春森小姐。”他等著看她把話轉回來。
有苦難言的謝晚娘嚥下暗虧,從眼縫偷覷這個她該喚一聲小叔的男人。“老太婆的裹腳布啦!”
“喔,是裹腳布呀!”他低視她一雙天足,十分滿意的露齒一笑。“你的腳相當秀雅,不需要裹小腳。”
“我裹小腳……”這是哪裡的驢子混上騾子,全都亂了套。“韓先生,你先鬆開我一下,我快喘不過氣了。”
他賊兮兮的一挑眉。“我學過洋人的急救方式,以嘴對嘴哺氣,你意下如何?”
“嘴對……”完了,她快暈了,頭重腳重,雜誌上不是形容韓三少是個正直不二的人,怎會說出如此輕薄的言語?“我順氣了,不勞你費心。”
“真的不用?我看你氣色有些差。”唇都嚇白了,殘存一點血色在上頭。
“那是因為我急著去辦事,神色才有點慌亂。”知道了吧!快放手,我要工作。
故意裝做困惑的韓觀惡輕撫了撫她柔嫩唇瓣。“你看起來很累,應該稍作休息。”
“韓先生……”你到底要纏我到什麼時候?
“叫我觀惡,或是單名惡。”他一指輕點她唇心,滿臉的笑容反叫人畏怯。
“我……呃,真的有事得去處理,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一馬,我在這裡為撞到你而賠不是。”她低頭想一鞠躬賠罪,反而撞上厚實的胸膛,吃痛地暗呼流年不利。
“不好。”天意讓他們多年後不期而遇,豈有放兔歸林的道理。
“嗄,不好?”
哭給他看不知道有沒有用。
“哭也沒用,你住在哪裡?”他絕不會因她掉兩滴眼淚而心軟。
哇!他好神喔!居然連她心裡在想什麼都一清二楚。“你會看相嗎?”
她最佩服神人了,能知天下事。
“呆。”一字送她。
“呆?”什麼意思。
“我送你回去。”好將她的行李打包,改放他另外接購的居所。
這種毫無危機意識的小白兔是獵人的最愛,他不打算錯過。
韓觀惡改抱為摟地輕擁著,一方面護著免被路人推擠,一方面防止她有逃走的念頭,看得出她現在十分惶恐,巴不得從未撞上他這個韓家人。
街道上人來人往,汽笛聲嗚嗚,又有大船入港,一群穿著灰布粗衣的工人在碼頭上搬運貨品,舉止粗野橫衝直撞,為多賺一文錢不顧他人死活地來來去去。
“不用了。”她說得極快,差點又咬到舌頭地直揮手,不肯把麻煩帶回家。
家裡已經有一個超會吃的大包袱了,再加上他,她大概得去睡鴿舍了。
“我不是詢問你的意見,而是要你帶路。”她的性情太直率,沒人在一旁看顧著不行。
大男人的心態,自作主張,他忘了謝晚娘在沒人的保護下,獨自在龍蛇雜處的上海灘生活了將近三個月,而且沒搞丟手腳,腦袋也還在。
“啊!不行啦!我住的地方又破又爛見不人,你去了怕會弄髒你的鞋。”她一步也不肯前進,僵持在原地。
“我不在乎。”他要瞧瞧她能獨立到何種地步。
“可是我的同居人會不高興,她……脾氣不好。”老愛管她嫁不嫁人。
“同居人?”深幽的眼眸一沉,微微閃動一絲帶著火花的怒氣。
“星……她叫上官星,手臂粗如樹幹,身高八尺槐梧有力,單手能舉起廟口的石獅,一腳踹破洋人的火炮,非……非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