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手持賬冊正從倉房走出來,低著頭翻賬本,看都沒看她:“地板,桌椅都擦乾淨,樓梯雅室櫃上都清掃一遍,先前你我已將門板卸下,你此時去門前迎客就好。”
“就這樣?”
“否則,還要作甚?門開啟,客人來了,就是開張。”王掌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朝她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到前頭去吧。”說完,自顧自往廚房去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串“嘭咚噼啪”“啊!”的聲音。兩人聽到聲音,都急忙往大堂奔去,只不過走在後面的江寒右邊嘴角止不住上翹。王掌櫃一把拂開通往大廳的布簾時,她忙露出擔心的表情,
抬頭就見宋耀祖正傻愣愣地跌坐在地,手邊倒著水桶,肩上架著掃帚,他屁股下的大灘水漬裡還散開著抹布和胰子。
“摔傷哪了?”
“哎呀,宋哥,你沒事吧?”
王掌櫃與江寒的聲音同時響起,宋耀祖半天答不出話,江寒彎下身子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撫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水桶和掃帚都放在門口?”王掌櫃面色嚴厲地望向江寒。
“我剛才擦櫃檯時,見沙漏顯示辰時二刻了,記得掌櫃的你說的辰時二刻是開張的時候,就急匆匆地去後院問你了,一時忘記掃帚和水桶還放在門口了。”江寒手拿抹布做出一副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喏喏回答道。
剛才她確實也是一時著急忘記將水桶和掃帚帶走了,這真是歪打正著神助攻啊。
“……快扶他起來,送去千草堂看看大夫。”王掌櫃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江寒又彎腰去扶,宋耀祖卻躲開她,側身扶著門檻使勁,一點一點站起來扶住門框往邊上走了兩步。他深吸了兩口氣,揉揉屁股,抖了抖身上的水漬,啞著嗓子搖頭:“掌櫃的我沒事,剛剛只不過受到了驚嚇。”
“還是讓大夫診治一下吧,我也放心些。”
“多謝您了,不過我真的沒事。休息一下,換身衣服即可,別耽誤開張了。”
“那好,你去後院清洗清洗,我回屋去找一身下裳給你,正好把散瘀的傷藥一併拿來給你,你自己好好搽搽。”他對宋耀祖關懷備至,卻沉下臉對江寒交代:“你趕緊把此處收拾乾淨,下次不能再犯,剛才若是客人跌倒又如何是好?”
“我今天第一次一個人打掃整個店鋪,光記得要趕在開張前全部幹完,一時想得不周全,還請掌櫃原諒。”
“哦?”王掌櫃注視著她,見她並無異色,才丟開她,正聲對旁邊的宋耀祖說道:“宋家小哥,下次家中有事,開張前來不了,要記得提前知會一聲。”
不等宋耀祖回答,他又吩咐道:“好了,你們都忙去吧。耀祖一會休整好,仔細幫著江家小哥檢查檢查是否還有清掃得不妥當之處,趕緊清理好,免得傷著了客人。我今日還有事,待會就要出門,茶館就拜託你了。”
“……”
王掌櫃回了後院後,宋耀祖立即換下那副恭順聽命的面具,眯著豆豆眼惡狠狠地點了點江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故意坑我!”
“你怎麼知道不是你做了壞事的報應呢?水桶掃帚又不是我故意放在門口的。”江寒聳聳肩不客氣地回嘴。
“你!”宋耀祖氣急敗壞,賭氣地將地上的水漬踢得到處都是,揉著屁股一瘸一拐地去了後院,隨手還將路過的桌椅全部推散開。
這個早上兩人的樑子結大了,直至辰中時分,賬房徐先生慢悠悠地進店,店裡還沒收拾齊整,他皺眉站在櫃檯邊盯著兩人,來回看了好一會,才讓鬥雞眼一樣的兩人,稍微收斂了一下。
跟著門口就進來四位長袍黑履頭扎四方巾的客人。宋耀祖一見客人進屋,剎那間嘴唇一咧小眼一彎跟變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