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人家對他們姐弟倆的遭遇,表達的善意和同情呢?
到了第三天,王氏忽然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問了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什麼事?”芸娘既疑且驚。
綁架案剛告一段落,難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哎呦,你還不知道啊?!這麼大的事,我家秀才公沒給你寫封信?”
她家秀才公……
許秀才?
芸娘有些怔愣,好久沒想起這個名字了。
他應該已經考完放榜了,王氏笑成這樣,莫非他中舉了?
芸娘很高興,同時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許秀才走時跟她暗示又明示說的那些話,曾幾何時讓她歡喜雀躍,春心萌動。
為此,還衝動地說服江寒多付他束,還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場送行宴。
宴會上雖然鬧了些不愉快,但那晚他臨走的時候,帶著些醉意跟她保證有空便會給她來信,又央求她好好等著他回來。
當時她非常感動,也很心動,正因如此,才會因為柳曉曉偷偷尾隨他逃走的事頗受打擊。
後來他到省城後,確實給她寫了信,她去信問柳曉曉的事,他也沒否認,只是解釋說柳曉曉並沒有跟到省城便走了。
收到那封信時,她放下了對他的疑慮,心中又對未來充滿了少女般的希望。
甚至還愛屋及烏地不時送些糕點給王家的孩子。
但這些美好隨著對方考試的臨近,以及江家不斷髮生的意外,不知不覺便淡去了。
不過兩個多月,那個曾經帶給她甜蜜想象的人,竟然被繁複的生活慢慢磨去了印象。
突然間,她心底生出了一股滄桑感。
時間果然會平復一切激情。
但那畢竟是這黯然的半年裡,曾經出現過的唯一一抹亮色,雖然曾經淡忘了,但現在重新提起,心裡還是會有些悸動的。
芸娘眼神閃躲著,力持淡然地問道:“他……許秀才,可是中了?”
王氏愕然:“咦,你真不知道啊?!他真的沒有給你寫信?”說著,她上下打量著芸娘,似是不可置信。
畢竟許秀才在信中經常問到江家,雖然從來沒有直接提到這位謝姑娘的名字,但她卻心知肚明。
當初許秀才在她家借住,這謝姑娘經常去她家送點心,許秀才臨走時,江家付了五兩銀子束,還請他們一家三口去參加了送行宴,宴會上兩人眉來眼去,只要不瞎都看得出,她那好外甥與眼前這位落難的小姐有私情。
她對這位謝姑娘觀感很一般,雖然她不時會送些糕點討好自家兒子,但她很反感她與江家小子的相處,不時能看到兩人舉止毫無忌諱。
更何況江家小子是個,動不動便給身邊人惹麻煩的傢伙,實在不是個可交之人。
除此之外,她也不看好許家會同意,許秀才娶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為妻。
但兩家側對門,抬頭不見低頭見,而她兒子也喜歡吃她做的點心,雖然後來事情一多,她也不送了,但總之,她不能表現得太排斥,平日裡見面總是要點點頭,打個招呼的。
但前日許秀才突然來信,說返程時會再來她家看望,又向她打聽江家的情況,字裡行間的關心並沒有淡去。
許秀才所謂的回來看望她是假,他真正想看的是對門的小姐。
許秀才這麼重情,又還這麼年輕,誰知道以後有什麼造化,為了以後能攀上這份關係,她當即便一改平日的不冷不熱,主動靠近謝姑娘,先搞好關係。
她的判斷沒有錯,而且這造化來得特別快。
上午她又收到了一封信,便是許秀才報喜的信。